責備、內疚、心疼、憤怒······太多情緒雜糅在那對視的一眼裡,模糊了桃花眸原本的模樣。
君攸悅被看得羞愧不已,偏過頭,不敢直視妻子無聲的質問。
鹿兮辭闔了下眼。
天知道她看見君攸悅被一群男人圍著的時候,心裡有多著急,尤其是這個家夥還打算去接那杯酒。
她知不知道她要是喝了,就彆想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兩個人這麼些年沒怎麼交流過,到底不好多說什麼,鹿兮辭無視了君攸悅空白的無名指,無視了靠在椅子上不停喘氣的陶笙,轉頭看向給君攸悅遞酒的男人。
“你又是誰?也是君攸悅的朋友?”
前有原本被打發走,不放心君攸悅,主動留下的陶笙,後有這不知道哪兒鑽出來的女人。
今晚男人多次被打岔,臉色黑得能滴出墨水。
鹿兮辭示意了保鏢一眼,讓她把這群人製服住。
“你,你不能動我!我和程旭可是穿一條褲子的好朋友!”
男人見自己的兩個狐朋狗友三兩下就被那肌肉女放倒,急了。
暗處有人蠢蠢欲動。鹿兮辭回眸掃視了一眼,嗬了一聲。
“程家?又不是程謹行程霄安,我怕你?”鹿兮辭沒聽說過程旭這號人,她說的是程家這一輩最出色的兩個人。
她一腳踢在男人胯處。“我姓鹿。”雖然,此鹿非彼陸。
男人打了個哆嗦,不止是因為那裡被踢到。
“小,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知錯了!”聽到那個音,他就知道他完了。
他若真是跟程旭關係好就算了,可他隻是狐假虎威,程旭也剛好看不慣君攸悅。
隨後鹿兮辭讓保鏢把那瓶有問題的酒帶上,她自己則牽著君攸悅往外走。
事情好像結束了。
君攸悅鬆了口氣,心跳止不住的加速,被鹿兮辭拉著的手腕隱隱發著燙,燒著。
她想說點什麼,“謝謝你”似乎有些乾癟,“幸好有你”又太過諂媚。
“陶笙還······”結果她隻說出了這麼個句子。
鹿兮辭手勁兒兀地加大,捏得君攸悅吃痛一聲。
雖然早知道君攸悅語言交流能力幾乎為零,但鹿兮辭還是止不住的生氣。
本就沒有消散的火氣被這麼一澆油,燃到她快失去理智了。
胸腔悶著,又針紮著痛。
她深吸一口氣,卻止不住鼻酸,再看向君攸悅,眼尾泛著紅。
“她怎麼?她沒長腳,不會跑?還是她很重要,也需要我去親自把她請出來?”
難得把水深火熱的妻子救出來,她還在惦記她外麵的小情人,換誰都不可能高興吧?
雖然,是不是真的情人還有待考量。
不是鹿兮辭自誇,她真不覺得還有人受得了君攸悅這副冰霜似的態度。
除非那陶什麼的和自己一樣,隻看臉。
而且,鹿兮辭也有自己的考量。
都是女人,再怎麼情敵,她也不可能放著陶笙在那種環境不管。
她放了狠話,擺明了自己和君陶二人是一夥的,不可能再有沒長眼睛的人去招惹陶笙。
隻要陶笙長了腳,那就不可能有事。
君攸悅再次羞愧的低下了頭。
她隻是想找話說。
她忙的這幾天一直都在想鹿兮辭,也很高興鹿兮辭能來幫自己。
至於鹿兮辭為什麼知道自己在哪兒,她不想深究。
但這番話要是直愣愣的說出來,也太讓人害羞了。
於是,回程一路無話。
君攸悅做了一路心理建設,終於在到達兩個人的家門口時,很小聲的跟鹿兮辭說了聲謝謝。
鹿兮辭不帶感情的看了她一眼。
謝什麼?謝謝她救陶笙是嗎?
留給君攸悅的隻有鹿兮辭房門關上的嘭咚聲。
聲音很大,聽得出極為用力。
君攸悅訕訕的摸了下鼻子,窘迫的不行。
她好像真的惹鹿兮辭生氣了,氣的還很嚴重。
她想哄一哄鹿兮辭,給她道個歉。可是她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