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周芷若終於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一貫嬌柔的聲音中帶著濃重的悲傷。

丁敏君等峨眉派弟子亦是心情極為複雜，震驚有之，擔心有之，傷心有之。

他們看著天幕上那位已逝的“滅絕師太”，又轉向自己的師父/掌門，目光閃爍。

其他門派的人亦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投向了滅絕師太。

滅絕師太昂首挺胸，站立如鬆。

她板著一張臉，任由大家看著，什麼也沒有說。

了解她的人自然知道，以她那個愛憎都過於極端的性格，要讓她認可明教的人也有可取之處，與明教一起反抗朝廷，那可實在是沒可能。

不了解她的人當然無法理解，為什麼要拒絕張無忌的援手？就算被張無忌所救，被明教所救，也大可不把救命之恩當回事，何必非要自己赴死？

滅絕師太一代掌門，怎麼可能剖白自己的內心給大家聽？

她也不需要彆人理解。

那位年輕女郎又出現在了天幕上，她左手托著下巴，平靜地凝視著大家。

似乎是隔著屏幕在與所有人對視一般。

她說：【各位，張無忌萬安寺救群雄這一段，我們就講到這裡了。】

在部分人擔心的目光中，她接著道，【但我是個善良的姑娘，我給大家附贈一點情報。】

眾人大驚。

“什麼意思？”

“她……她是看著我們在與我們對話嗎？”

“她果然是神仙！”

“這世上竟然真的有神仙嗎？”

“她一定是神仙！一定是！”

激烈討論之下，有人已經跪在地上，祈求上天保佑。

時青柚：“……”

【這世界上沒有神仙，】年輕女郎麵無表情地解釋，【若是真的有神仙，怎麼會有靖康之恥？怎麼會有兩腳羊？怎麼會有水災、旱災、鼠疫、蝗災等一係列的災害呢？】

【退一萬步講，若是神仙高高在上看著人間發生災禍，卻不肯出手相助，那這樣的神仙還值得凡人去叩拜嗎？有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彆？】

【我隻是一個來自未來的普通人。】

眾人：“……”

已經跪在地上的人呆住。

少林寺的弟子紛紛舉起右手，立在胸前，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她說，她自己隻是普通人。”

“……她怎麼會是普通人呢？她這樣……”

一個能出現在懸掛在天空中的天幕上的女人，一個能知道未來發生了什麼事的女人，怎麼會是普通人？

“可她說沒有神仙。”

“她說沒有就沒有嗎？”

“就算她不是，也不能說沒有……”

“但……”

有人激動起來，“她說得沒錯，若是有神仙，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人間發生災禍？”

看著百姓在戰爭中死去。

看著百姓在疫病中死去。

看著百姓餓死凍死。

饒是之於神仙而言，百姓的命算不得什麼，可不憐惜百姓的神仙，值得百姓去祭拜嗎？

人群中騷/動起來。

有神論者和無神論者開始吵嘴，而且越吵越凶。

不過隨著年輕女郎的講話，吵架的人被其他人製止。

他們聽著“她”繼續往下講。

【第一，就是混元霹靂手成昆，金毛獅王謝遜的師父，少林派空間神僧的弟子圓真，其實並未死在光明頂。】

【他與丐幫幫主史火龍比武，打死了史火龍，又讓一個長得像史火龍的小混混假扮史火龍，和他的徒弟陳友諒一道回到丐幫，以此操控丐幫為他們師徒所用。】

少林弟子大驚。

張無忌亦是麵露驚愕之色。

“怎麼會？圓真師侄明明就已經……”

張無忌指控圓真之時，空性還很是憤怒，可“她”說圓真沒死。

空智眉頭緊鎖，他與空聞方丈對視了一眼，空聞方丈沉聲吩咐，“把圓真的屍首抬上來。”

是真是假，大家一驗便知。

張無忌雙手緊握成拳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少林派的方向。

崆峒五老交流了一下。

“看來，張少俠說得也是真的。”

“你相信是那個圓真和尚挑起六大門派與明教的矛盾？”

“倒也沒什麼不能信的。”那圓真是少林派弟子，又不是他們崆峒派弟子。

“但圓真竟然沒死，還殺了史火龍！”

“丐幫幫主史火龍，被圓真所殺，那圓真武功這麼厲害嗎？”

“混元霹靂手成昆，自然不能小瞧。”

“那圓真挑撥六大門派和明教，又企圖掌控丐幫，他有何目的？”

少林派弟子很快就慌慌張張地上來彙報，“方丈，不好了，圓真師兄的遺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