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少乾無力地說:“阿菜,有固魂果就夠了。今晚就算是其他人過來,我也不會做什麼,何況你還是我的至交,嫁給我就已經夠委屈了,不用再這麼犧牲。要是真圓房了,你以後還怎麼娶妻?哪個姑娘願意嫁給一個跟男子相好過的夫君……”
鐘采捂住鄔少乾的嘴,堅決地反駁了他。
“你彆鬨,要是不滾床單,我嫁給你乾什麼?大不了哪個堂妹跟你成親後,我找個借口探望她,就可以把我的果子也送給你來個雙重保障了。但我能放心她們?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三位是個什麼性子吧,我真怕她們嘴上答應了,腦子裡一個無法自控的瞎想,你人就沒了!”
說到這,鐘采特彆激動。
“我現在不就是為了給你的小命多加點碼嗎?咱倆好歹一起活上個百來年,你可彆讓我黑發人送黑發人!娶媳婦就算了,除非你先遇見個靠譜的心上人,不然我可不放心。這時候去哄人家小姑娘,就是欺負人了。”
鐘采乾脆地跨坐在鄔少乾的腰上,語重心長地勸說他:“你彆怕,就你現在這個身體狀況,應該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咱們迅速地搞定。”用手比劃了兩下,非常地慷慨大方,“不用你費勁,我自己動!”
鄔少乾從神情動容……到逐漸沉默。
最終他緩緩地深呼吸,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白牙森森。
“阿菜你一片心意,我是不該辜負的,不過我自己的身體還是自己主導更方便。”他咬牙切齒,語氣溫柔,“你偶爾借把力氣給我就好。”
鐘采想了想,覺得也可以,但還是嚴肅道:“我這麼相信你,你可彆跑,身體重要。”
鄔少乾:“好。”
於是鐘采推了推鄔少乾,給自己挪出一大塊位置,然後四肢攤開地躺平了。
鄔少乾腦子裡亂糟糟的,明明剛才有點惱火,可到底還是個冷靜的性子,又覺得還是不能意氣用事,彆害了阿菜……
鐘采催促,伸手就去拽他,還嚷嚷著:“快呀,很快的!你該不會要溜——”
鄔少乾深呼吸,麵無表情地翻身壓上。
還是彆想太多了吧。
好好的一個至交,怎麼就長了一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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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鄔,你放心地來,我皮糙肉厚的耐折騰。”
“……好。”
“嘶——是有點疼的哈。”
“我慢點?”
“不不不,你身子虛,還是抓緊時……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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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時辰後,入夜了。
鐘采已經累到睡著,依偎在鄔少乾的身邊。
鄔少乾瞧著他溫熱泛紅的側臉,伸手拂開他汗濕的額發。
氣息交融的確是有用處的,捆住鄔少乾神魂的絲線粗壯了很多,三魂七魄的粘合也快了許多,即使傷勢沒有痊愈,他也不會再有性命之憂。而隨著交融的不斷進行,他神魂受創而導致的虛弱、難受,也因此有了一些好轉,讓他能調動一些力氣了。
睡夢中的鐘采含糊地唔唔兩聲,睡得更沉。
“彆太……勞……身體……”
鄔少乾又把他另一邊的額發也掖到他的耳後。
這時候,他的心態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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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廢後的種種負麵情緒,原本如同一座高山鎮壓,讓鄔少乾幾乎喘不過氣來,但現在他卻已經揮開了心頭的重壓。而原本已經滿是陰沉的眼眸,也在他與鐘采的氣息交融中,被一點點地擦去浮灰,重新煥發出應有的神采。
隻是不再像以前那麼明亮灼然,而是隱約微光。
即使已經近乎失去了一切,卻還有鐘采舍棄一切奔他而來,願意為他做到這個地步,他還有什麼可介懷的?因利益聚集而來的人,因利益消散而離去,本來就是情理中的事,他其實用不著為此感傷,多矯情。
更何況,他的境界還能保持在天引境巔峰,隻是沒有了前路可走,卻不是真的成了沒用的廢物。他從前的經驗也還在,可以想辦法幫著鐘采提升實力。
要是鐘采能突破,就算他先死也可以安然閉眼,要是鐘采沒辦法突破了,他和鐘采可以相依為命一百多年。短是短了點,可凡人的一輩子也就是這樣了,他們可以過得像以前偷溜出去聚會時那麼快活……不也很好嗎?
鄔少乾笑了笑,將手臂搭在鐘采的腰上緊了緊,也昏昏沉沉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