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時間不早了。”聶冠卿看了眼手表,主動握住了曲珮的手,以防曲珮被人流擠開。
難以忽略的雀躍冒上心頭,像是春風拂過荒原十裡後,又像是夏夜裡鳥獸盛大的和鳴中蕩漾的激情。
曲珮有些忐忑。
她的心跳速率好像不太對勁,那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很是似曾相識。
曲弦發現,他好像真的被忽視了。
一個個的,都見色忘友。
曲弦那張恐怖電影的時間比他們倆早十分鐘,已經進去了,曲珮站在電影院門口,乖乖等聶冠卿買完東西出來。
聶冠卿剛剛站在電影院門口,問道:“你要吃爆米花嗎?”
曲珮搖搖頭。
聶冠卿彎下身子:“那站在這裡彆亂跑啊,我怕你跟著我進去人就擠沒了。”
曲珮看上去小小一隻,在人群裡確實很容易走丟。
“嗯。”曲珮表情有點懶,然後她發現,她好像有點困了。
聶冠卿取完票買完可樂之後,在門口一下就看見了乖乖站在那裡等他的曲珮,心裡冒出他都不知道哪裡來的愉悅。
不過,走進了,他才發現曲珮竟然在打瞌睡。
女孩站在冷白的燈光下,麵龐安靜溫柔,頭發不知什麼時候被皮筋挽了起來,紮成了一個小團子,看起來是真的很乖。
聶冠卿走到女孩麵前,無奈地抓著女孩的手,側著頭:“曲珮,你還要看電影嗎?”
曲珮在聶冠卿抓她手的時候就被嚇醒了,有點蒙圈:“看。”都出來了,票也買好了,不看就有點虧了是吧。
聶冠卿真是哭笑不得,這小姑娘還挺執著的。
“行,走吧,開始檢票了。”聶冠卿拉著小姑娘,溫熱的掌心包裹著曲珮的手,牽動著曲珮的所有感知。
檢票的阿姨站在門口看著倆人,笑了起來:“哥哥陪著妹妹看電影呢,不愧是兄妹,哥哥俊俏,妹妹也漂亮得像個小天仙。”
聶冠卿接過阿姨遞過來的3D眼鏡,彎彎眼:“謝謝阿姨。”
曲珮很是鬱悶,她隻比聶冠卿小了一歲多好不好,怎麼就是哥哥和妹妹了,她倆很像嗎?
通亮的電影廳裡人還很少,聶冠卿找到位置拉著曲珮坐了下來。這個位置比較靠前,地處中央,曲珮覺得聶冠卿這個位置有點招人恨,因為後麵的人要是矮一點可能就隻能看見前麵人的後腦勺。
不過她思來想去還是沒說,感覺這排隊的人也不多,不會那麼巧聶冠卿身後坐了個個子不高的小朋友吧。
然後她拋下了一切問題,眯上了眼睛。
聶冠卿右手掌心靠著易拉罐壁,小拇指指尾勾著易拉罐上麵的鐵環,輕易就拉開一條縫,氣泡爆炸的聲音響在空氣裡,他輕輕搖晃了一下易拉罐。
黑色的液體裡氣泡不斷冒出,呼啦啦的。聶冠卿低頭看向手裡振動的手機,抬手摁掉了屏幕。
他倏地笑了一下,眼底一片冰涼。
過了片刻,他才想起來他邊上坐了個小朋友,剛剛不會把人嚇著了吧。
他扭過頭,小朋友幾根劉海微微翹起,已經靠在紅色的背椅上睡著了。
聶冠卿啞然失笑。
電影無聊睡著了也就算了,這電影廳還沒熄燈,電影都還沒開始怎麼就睡著了?這麼亮的光受得了嗎?
他剛想隨手幫曲珮遮一下燈光,電影廳的光就全部熄滅了,曲珮睜開了眼睛。
聶冠卿原本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心裡有點淡淡的失落。他覺得自己可能哪裡出了點毛病。
曲珮眼睛半睜半閉的,像是蝴蝶在煽動翅膀,頻率還不小。
“小朋友,這電影還沒開始,就睡著了啊?實在不行就看我啊,我比電影好看。”聶冠卿的話成功把曲珮拉回了現實。
曲珮抬起頭,直直的地撞進了聶冠卿的眼裡,電影廳的屏幕已經微微亮了起來,聶冠卿那個耳釘和他的眼睛一樣,在黑暗中亮著光。
聶冠卿的語調漫不經心,聲線也被他壓得很低,他微微低頭,氣息噴在曲珮耳邊,像是靠著曲珮的耳朵說話。
曲珮心想,聶冠卿怎麼這麼……撩?滿身都是騷。
”我不睡了。”回過神來,曲珮有些氣氣惱地說。
聶冠卿也怕把小朋友逗過頭,笑了笑,把目光收了回來,微微坐直。
曲珮真的沒有再睡覺了。
哪怕這場電影特效簡直沒眼睛看,三分錢特效送她她都不要的那種。
不過她不得不說,這電影簡直在辣手摧花,迫害祖國花朵的心靈,畢竟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因此她時不時就會偷瞄聶冠卿一眼,很小心的那種,像是在乾壞事。
忐忑不安,但又滿心期待。
擔心被聶冠卿發現她在看他,又期待聶冠卿也能看向她。
所以這場電影到底講了什麼她不知道,隻稍微記得幾個星球被直接炸掉了,還記住了電影的最後一個畫麵。
女主站在湖畔,周圍到處都是鮮花盛開,微風闖過林梢,風與百鳥齊鳴共同演繹——那是經曆了末日後的地球。男主捧著一束百合,跪在草叢裡,拉著女主的手,從指尖親吻到手背。
女主的右手中指上戴上了男主求婚的金戒,然後眼淚奪眶而出。
曲珮不是很能理解。
她麵無表情看著女主哭了五分鐘。
畫麵很美,哭出來不傷氛圍嗎?
就戴個戒指,激動個毛球。
到最後片尾的時候,聶冠卿站了起來捏了一下曲珮的臉:“走吧,早點回家睡覺去吧。”
曲珮雖然不喜歡彆人捏她,但也沒拍開聶冠卿的手,隻是裝作齜牙咧嘴地說:“疼。”
然後聶冠卿就鬆開了,他有些無奈:“我都沒用力,你哪疼?”
曲珮裝作沒聽到,轉身就走。
聶冠卿長腿一邁,跟在曲珮身後,看著曲珮活力的背影,眼裡充盈著暖意。你以為你偷瞄我我不知道嗎?聶冠卿勾起嘴角,心情更加愉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