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女孩的生活中已經可能算是過去式了,雖然他不喜歡他的母親,他們之間也沒有親近,更多的是埋怨與恨,可他依舊放不下她。
當他高考後看見病床上躺著的母親,呼吸微弱,說話的聲音幾乎不可聞的那一瞬間,他的所有想法都被動搖了。
他實在是沒辦法拋棄麵前這個人不管。
他一直以為無法融入那個其樂融融的家庭,但是他沒想到,其樂融融家庭的背後,是不斷的爭吵和裂縫。
而在關於對他人生的方向上,他母親和繼父爆發了尤為激烈的爭吵。
這些他在高考完之前都不知道,而且一心想著的是離開這個城市,徹底走出這個逼厭狹小的家。
聶冠卿坐在純白色的椅子上,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嘴裡立馬彌漫起一陣陣苦澀。
他也很想填江城的誌願,想離女孩近一點,可惜,所有的變化都讓人猝不及防。
大學長假期間他也回過江城,在這裡晃蕩過幾天,發現短短兩三年的時光,這裡的變化巨大。
學校門口的商店都換了幾輪,那個他曾經去過的學校門口文具店已經換了牌子,原本附近還缺少人氣公園也變得熱鬨起來了。
公園周圍建起了幾棟寫字樓,還有百貨商店,周圍的車潮擁擠,公園裡也都是歡快的熱鬨聲。
但是這個咖啡廳和那個曾經他打耳洞的那個店子竟然都還在。
他來過幾次其中偶遇過一次曲珮,曲珮那個時候就明顯可以看出長高了,和身邊那個女孩站在一起,目光溫柔晃眼。
曲珮身上隻是簡單的校服,高高的馬尾在身後搖晃一如當年,隻是眉目更加精致漂亮,少女氣息十足。
他有想衝過去抱抱那個女孩,但是還是忍住了。他看著女孩穿過馬路,從人海裡消失在自己麵前,隻能無奈地勾起一抹笑目送她遠去。
命運其實坎坷多舛,他希望女孩的生活更加明媚,充滿悠光。
咖啡廳裡聶冠卿喝掉了最後一口咖啡,坐上緩緩駛向火車站的計程車。
願歲月無憂,你亦無恙,再見時你會更加快樂無憂。
另一頭曲珮在路上停留了一會才接到了餘霞的電話。
電話裡傳來餘霞充滿活力的聲音:“曲珮,你現在在哪裡?”
曲珮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不遠處一個男生的身上,男生的背影看上去像極了記憶裡的一個人。
但理智告訴她,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麵前。
昨天她和他發消息問他這個暑假什麼打算,他還說已經開始打暑假工了。
“喂?曲珮?你那邊信號不好嗎?”餘霞說,“商緣和我已經碰到了哦,你有沒有聽到啊?”
曲珮這才回過神:“聽到了,我現在在咖啡店對麵,你們過來吧,知到怎麼走吧?”
掛完電話之後,曲珮再抬眼的時候,男生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曲珮沒有多想,穿過馬路朝著咖啡店走了過去。
其實有時候她在某一瞬間會覺得周圍有一個人的背景很像他,但他們一轉頭,她就會猛然驚醒,那個人根本不在這裡。
曲珮已經在咖啡廳落座,她看著窗外匆匆忙忙趕路的行人,想起很久之前的哪一天下午,她轉頭目光跨過茫茫人海,看見了一個與記憶裡聶冠卿極為相似的背影。
但那終究隻是一瞬間。
“嘿嘿,曲珮,你考了多少分?是不是考得特彆好啊?”餘霞賤兮兮地開口笑道。
曲珮無語了:“你能不能彆一開口就提分數啊。我看你是自己考得特彆好吧?”
餘霞使勁笑,還笑得傻裡傻氣的。
商緣看著她傻笑,也加入了話題:“你之前說你們班有一個男生給你補課,你怎麼拉出來讓我們見見啊?”
餘霞頓時臉紅不笑了,然後憋了半天就憋出來一句:“你好討厭啊!”
曲珮看著她們兩嘻嘻哈哈的,心情總算好了點。
但商緣眼睛一向很尖,一下就瞥到了曲珮耳朵上的耳洞:“你怎麼打耳洞了?”
曲珮她們也挨著窗戶坐,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打耳洞的電子:“剛打的。”
餘霞立馬活了,臉不紅了:“我也要打!”
曲珮看著麵前躍躍欲試的兩個人有些無奈:“很痛的,考慮好再下手,彆等下痛得哭出來啊。”
最後曲珮還是帶著兩個去了打耳洞的店子。
女老板看到回頭客,眼睛都亮了:“一起的是吧?那我給你們一起打個折,八折,這些櫃子裡耳環你們也可以挑哦。”
女老板這話一出口,商緣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二話不說就坐下了,曲珮攔都攔不住。
結果商緣一打完耳洞,人看上去都要去世了。
餘霞咽完口水,還是決定要打,打完一個就沒忍住哭了。
曲珮和商緣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有點無奈。
女老板隻能好言相勸:“沒事的,都打了一個了,把另一個也打了,過一會就不痛了。”
但是餘霞打完耳洞接了個電話,因為餘霞現在手機都舉不起了,所以電話還開了免提。
裡麵的人一開口說話就讓曲珮感覺,有點大事不妙。
“餘霞?”
“嗯……嗚嗚……”
“咋了?餘霞,有人欺負你了?你現人在哪?”
“……”
男生的聲音本來是溫柔的,帶著點賤賤的意味,但馬上就變得緊張起來了。
然後曲珮和商緣兩個單身狗彼此相望,果斷一前一後出了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