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⑵ 可是,她還是好難過。……(1 / 2)

予卿珮 黎雲未眠 3965 字 2024-03-28

餘霞有一點輕微的臉盲,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精神緊繃,除了周圍幾個人,她在班上都叫不出幾個人的名字,更彆說男生了,她真的是除了班長,一個都叫不出名字。

其實她也試圖去融入這個新環境,隻是她們班女生聊的什麼最近的瓜啊,什麼熱搜,新出的什麼遊戲,她都不知道,因為家裡的事她焦頭爛額,她哪有時間關注手機上那些看上去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啊。

興趣愛好就更彆說了,班上有特長的一抓一大把,餘霞自己什麼都沒學,真的是什麼都不會,她看著那些女生抱怨曾經學一門藝術的經曆,隻有苦笑的份。

也不是沒有女生和她主動說過話,隻是最開學的那段時間她隻有無儘的難過於痛苦,根本無暇顧它,所以對同學的態度也算不上熱情,所以漸漸地也就沒人主動來找她了。

她變得比初中要沉悶多了。

最近家裡條件看著又有好轉的趨勢,她父母可以從昆水回來了,後續應該也沒有什麼大事了,她可以安心地期待和等待弟弟能在中考裡考出一個好成績,不需要擔心弟弟知道太多而擔心進而影響到中考的成績。

她再也不需要一大清早起來叫睡得不省人事的喜歡賴床的弟弟起床,不需要一個人做早餐,害怕被油濺到手上惹人生疼。

原本她是打算住校的,可是因為在她開學前幾天出了事故的原因,她在父親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選擇默默忍受了每天都需要早起的難受。

其實她家裡的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家裡人都是賣煙花的,但是並不是在江城,而是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城市——泊陽。

所以她父母經常出差見不到人,難得逢年過節回幾次家。

但是災難的事是,餘霞父母賣出去的煙花炸死了人。

這其實是在餘霞父母手裡轉手再到買家手裡的,主要責任並不在他們身上,和製作煙花的工廠有關。

但壞就壞在,餘霞父母並不是很懂法律這一塊,畢竟在那一輩裡他們的文化水平不是很高,對法律這一塊了解不深。

所以昆水那邊的警察就跑到了江城來,在餘霞的家裡詢問情況。

餘霞的父母不太懂,而餘霞的母親就這麼懵逼地被帶走了,餘霞的母親也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向大大咧咧的她說話依舊不太考慮後果。

警察最開始的時候和餘霞母親客客氣氣的,可是到了昆水之後就不一樣了,說話的態度也變得惡劣了起來,又是另一副嘴臉。

餘霞母親估計是被嚇到了,警察當場問什麼她支支吾吾的,到最後警察問她有沒有營業執照,她一下腦子沒轉過彎,說沒有。

這一下事情就被鬨大了。

餘霞母親被拘留了,餘霞父親知道了可所謂是焦頭爛額,他們其實是有營業執照的,但是餘霞母親這一口誤就出了很大的岔子。

拘留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但也小不了。

而且紙包不住火,幾位早就年過半百的老人聽了也是急得啊,硬是被餘霞父親好說歹說給勸住了,要不然又不知道會鬨哪一出。

首先拘留這事得釋保,還得陪著警察查清所有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餘霞父親這一去昆水就是一兩個月,在昆水那邊也沒少忙活,最近總算是快把事情給搞完了。

而且餘霞父親不僅花了很長時間,還出了不少錢賠償。

當初為了不影響到家裡最近的重中之重——弟弟餘霜的高考,餘霞父親在出發去昆水的前一天晚上特意把餘霞叫到房間好好說了一番。

餘霞那些天晚上一直在被窩裡偷偷哭,不久前分手的事已經把她傷透了心,最近家裡有出事了,還得瞞著弟弟。

她也想找一個人訴說一下她近乎崩潰的情緒,可是她每次打電話給曲珮,聽見曲珮熟悉的聲音,突然不是很能開口。

她聽著手機裡曲珮罕見的有些著急的聲音,隻是輕輕笑了幾聲:“沒事,就是突然間,有點想你了。”

聲音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自己想說的,明明就不是這幾句話,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

她聽見曲珮和她說學校裡發生過的趣事,她知道曲珮在新學校過得挺開心,她也知道曲珮想要讓自己開心一點,努力找高興的事和她一起分享。

可是,她還是好難過。

曲珮過得挺開心的,可是自己的這些事這麼惹人心煩,告訴曲珮也隻是徒增曲珮的煩惱而已,所以餘霞選擇了傾聽曲珮的故事。

電話的最後,曲珮說讓餘霞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告訴她,餘霞說好,然後掩住口鼻,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好想見見曲珮,她想讓曲珮給她一個闊彆已久的擁抱,能給她一個肩膀。

那些日子她身邊的人好像每天都過得挺開心,她聽見了身邊人的歡笑可是打不起精神,反而會覺得厭煩。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唯數不多能讓難過遠去的,除了早睡,便隻有忙碌。

所以她選擇讓自己沉溺在題海裡,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去想那些最壞結果。

但有時候到了晚上夜深人靜,她實在是受不了摔了筆,想要撕掉麵前的被自己一筆又一筆劃掉日期等待父母歸來的日曆,可是她又想起了早上才看到的弟弟的笑容,弟弟的那幾聲姐姐。

窗外夜色沉沉,像是跌進人間的濃墨,不遠處幾聲不知什麼鳥雀的鳴叫聽起來多了幾分淒婉。

餘霞上床後便在這樣的聲音中入睡,然後等待第二天的早上,迎來一日複一日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