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穿書者,她在某些方麵比其他人更敏感,能“看到”的也更多——
班長哪裡是想自己掐自己?徐徒然看得清楚,當時在他的身後,分明有一個黑色的影子。是那個影子一直控製著他的雙手,拚命往喉嚨上掐。
班長當時應該是無意識地透露了自己看到了什麼,結果就遭到了“懲罰”。
這也是為什麼她方才要用刀紮地板——她紮的,實際是那團黑影的頭部。黑影被紮痛逃跑,班長這才得救。
思及此處,徐徒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小指上的尾戒。
這並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而是從係統給的盲盒裡開出的道具。擁有能讓佩戴者攻擊到所有存在的特性。要不是有這戒指,徐徒然方才還真沒把握能把人救下來。
所幸這種現場撈人的行為似乎並不在穿書者的行為限製中,這讓徐徒然多少鬆了口氣。畢竟她隻是來作死的,不是來給人收屍的,要真像原劇情那樣,放任所有人全部死掉,天知道後麵會跟著多少麻煩事。
徐徒然眸光微轉,見身後的小米已經開始整理被碰亂的桌麵,隻當她是準備將桌遊收起來了,便將手中的卡牌和小手電都給放了回去。
跟著又問了下本該參加聚會的第七人。小米卻是麵露困惑:“還有誰要來?我不知道呀。本來定的就隻有我們幾個。”
徐徒然都是後來加上的。
徐徒然聽完,若有所思,借口放鬆,獨自上樓,在民宿裡溜達起來——一方麵是為了找找看那不在現場的“第七人”,另一方麵則是為了避開更多關於救人的質問。她畢竟不懂醫,要是再往深裡追問,難保不露餡。
民宿的二樓三樓都是臥室,一層兩個房間,加上一樓,一共六間臥室。房間都沒上鎖,徐徒然挨個兒轉了圈,一個人都沒見著,遂又轉回了一層大廳。
才剛下樓,便聽到骰子滾動的聲音。徐徒然探頭一看,有些詫異:“你們怎麼又開始玩這個了?”
隻見桌子上攤著一張彩色大地圖,正是之前那盒桌遊,有人正拿著手電照事件卡,光亮得刺眼。
因為先前那事,這夥人對她已沒那麼疏遠冷淡。幾個女生積極地和她打了招呼,給她拿了零食和飲料,卻沒人回答她的問題。徐徒然覺出不對,又問了一遍,才見顧筱雅臉上顯出幾分茫然。
“就……既然都開始玩了,肯定要玩到結束啊。”她理所當然地說著,似乎完全沒覺得自己的邏輯有哪裡不對,“而且現在也沒事乾……對了,你喝不喝可樂?”
徐徒然:“……算了,不用,謝謝。”
班長因為沒有完成“事件卡”,和徐徒然一樣,也已喪失遊戲資格,這會兒正一個人坐在角落玩手機。徐徒然想了想,走了過去,坐在旁邊:“你還好嗎?”
班長抬頭看她一眼,尷尬地笑了一下,收起手機:“剛才還沒謝謝你,救了我。”
“沒事,順手。”徐徒然順手從旁邊零食架上拿出一包沒拆封的彩虹糖,“你剛才怎麼和他們解釋的?”
“……羊癲瘋。”班長神情微妙,“因為……不能說。”
他深深看了徐徒然一樣:“那你呢?你也看到……那個了嗎?”
徐徒然伸出兩指,在嘴唇上拉了一下。班長怔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剛恢複過來的臉色再次慘白。
——這個問題,徐徒然不回答還好。一旦回答,等於他又在泄露自己看到的東西,方才的懲罰,怕不是要再來一遍。
班長臉上帶著後怕,感激地看了眼徐徒然,徐徒然笑了下,道:“我以前確實能看見些不乾淨的東西。”
這一句,算是解答了班長的疑惑。事例在前,容不得他不相信。他推推眼鏡,神經兮兮地左右一望,壓低聲音:
“那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很不對勁。”
徐徒然“哦”了一聲,明知故問:“怎麼說?”
“整體氣氛就很怪,壓抑得人難受。”班長道,“而且你不覺得越來越冷了嗎?現在可是六月。”
確實,明明應該是氣溫很高的時候,不知何時起,房間裡卻充斥漫起了一股令人不適的寒意。
“還有,手機。先前那麼緊急的情況,所有人的手機都出了問題,不是找不到,就是死了機。我的手機,就放在那張桌子上,愣是沒人看到——可剛才,事情一緩下來,所有的問題都沒了,手機都能用了。這事最奇怪了。”
徐徒然:“……”
不,最奇怪的是你人差點被送走,你的同學們還有心情在旁邊玩桌遊,而你居然覺得這毫無問題。
心知自己費心蹭上的靈車已經上路,徐徒然心情微妙地咽下口中糖果,轉了轉小指上的尾戒。
“說起來,這盒桌遊,誰帶過來的?”
“不清楚,我來的時候就在。民宿自帶的吧……”班長不太確定地說著。
這似乎說得過去。徐徒然抿了抿唇,坐起身子。
“做好準備吧。”礙於穿書者的限製,她不好提示得太明顯,“我有預感,這事沒完。後麵指不定會再出啥情況……”
就像是呼應她的話一般——梅開二度。下一瞬,就聽桌子旁邊,又一聲尖叫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