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武器啊?正好,一起給我吧,謝了。”徐徒然也看到了那把刀,忙招了招手,“我就猜應該有武器……用繩子太累了。用刀方便點。”
顧晨風望著那把水果刀,腦中卻是警鈴大作,他抱著沙發墊轉過身來,不太確定地看著電梯裡的人:“不是……這到底什麼意思?”
徐徒然:“啊?”
“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顧晨風感覺頭都要炸了,“為什麼你一直站在電梯裡不出來,為什麼突然就殺了小楊,你還知道這裡有把刀……”
“有刀這不是很正常嗎?”徐徒然有些無奈地開口,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不信你在那沙發——還有邊邊角角到處看看。肯定還有彆的武器。”
顧晨風:“……”
他轉頭又仔細在沙發周圍看了一圈,果不其然,又在沙發內部和下麵分彆發現了一把菜刀和一把斧頭。
這讓他更困惑了。他不解地看向徐徒然,後者隻聳了聳肩。
“與我無關。這都是遊戲安排在這兒的。”徐徒然道,舉起了用來勒羊角辮的白繩,“電梯裡也有……懂了吧,還是那套把戲。它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自相殘殺。
同樣的詞再次出現。顧晨風渾身一震,努力跟上徐徒然的思路:“你是說,這局的惡鬼殺人,其實是幌子……”
“不。惡鬼是會殺人。但真正的威脅並不在他們身上。”徐徒然一手按著電梯,飛快道,“在前十分鐘內,惡鬼殺人的條件苛刻。但人殺人的條件可不苛刻。”
人類不能在大廳動手攻擊他人,換言之,在電梯內和地下室都可以,而這兩個地方也確實都被暗藏了武器——這已經不能說是暗示了,簡直就是明晃晃地在誘惑。
在這種安全時間有限、身邊人真假難辨、記憶又靠不住的情況下,人很容易就被刺激得走極端。再加上還有惡鬼混在活人之中,隨時都能拱火帶節奏……
不管是拖延時間,還是削減活人人數,對惡鬼來說,都是極為有利的。
顧晨風終於明白過來,“所以你一直留在電梯裡,是為了……”
“先占一個位置,免得有人在電梯裡犯傻。”徐徒然說著,順便踢了一腳地上的粉末,“順便防患於未然。”
要防止被惡鬼滅掉,最好的方式當然是先把他們抓出來滅了。
當然,為了不翻車,她還提前做了準備——她目前作死值140,她從裡麵提了40點出來加點,現在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是強化過的,對付單個惡鬼綽綽有餘。
雖然靠感覺和肉眼難以分辨,但從之前的交手來看,他們的水平應當比櫃中女要高些。若不是提前解鎖了技能加點,隻怕還真有點懸。
“至於該怎麼抓……我有自己的判斷方式。”徐徒然抬了抬眼,“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顧晨風明智地閉嘴,乖乖將沙發墊和水果刀都遞給了徐徒然,還幫著用沙發墊掃乾淨了電梯裡的粉末。徐徒然確定看著沒啥問題了,這才鬆開按著電梯的手。
電梯門再次閉合,載著徐徒然往大廳而去。
空蕩蕩的地下室裡,又隻剩顧晨風一人。他環顧著四周,心情不知為何,變得安定不少。
安定之餘,又有新的思索冒了出來。
也就是說,徐徒然之所以信任他,隻是因為她有辦法準確判斷,而並不是因為什麼……感情分?
顧晨風揉揉額頭,難以言說自己是個什麼心情。放鬆也有、失落也有,複雜心緒之外,又有一些困惑。
所以,徐徒然所說的判斷方法……到底是什麼啊?
顧晨風看著麵前的電梯廂,不由再次皺起了眉。
*
另一邊。
電梯重返大廳。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徐徒然沒有錯過外麵眾人各異的神情。
各種各樣的疑問撲麵而來,有質疑為何這次回來得這麼晚的,有奇怪為什麼她人還在電梯裡的。徐徒然隨口應付了兩句,指了指電梯內部:“還有一個位置。你們決定好誰來沒有?”
“……”外麵陷入了短短的沉默。最終,在部分人不甘的目光中,顧筱雅站了出來。
在徐徒然往返的這段時間,大廳裡的人也沒閒著。班長一直在維持秩序,安撫眾人,學委則在旁邊拿著紙筆寫寫畫畫,努力做著判斷。
而顧筱雅,就是她經過縝密判斷過,覺得在剩下人中最有可能是活人的一個。
當然,學委知道自己也是活人。但她需要在大廳繼續推算,還要幫著班長控製局麵。現在還不能離開。
——不過對徐徒然而言,進來的是誰都沒差彆。
因為在電梯門關上的第一時間,她就對著顧筱雅,拿出了那把水果刀。
“抱歉。因為我的記憶也受到了影響,肉眼也看不出來……所以我不得不用些彆的方法來進行辨彆。”
她擋在電梯門前,對著被嚇得貼到電梯牆上的顧筱雅歉意點頭,溫和開口:
“沒事沒事,彆緊張。這樣,我問你點事,你隻需要點頭搖頭就可以了。”
顧筱雅瞪大了眼看她,遲疑片刻,輕輕點頭。
“真好。那麼,請聽第一個問題——”
徐徒然盯著她的雙眼:“你還記得,我被‘複活’後,抽到的第一張事件卡的內容是什麼嗎?”
“……”
顧筱雅怔怔地望著她,努力想要回憶,大腦卻像是被塞入了一團霧氣,什麼都回想不起來。
停頓片刻後,她緩慢且猶疑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