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她一定彆有所圖。(2 / 2)

蕭晏忍無可忍,一書簡敲上妹妹的額頭,輕斥道:“胡說什麼?你若是不聽話,就送你回宮。”

阿央癟嘴,漂亮的大眼睛裡漸漸蓄起淚意:“你欺負人,我要去告訴姑姑嗚嗚嗚……”

蕭晏不以為意:“去吧,正好帶你回去,成天不省心。”

……

明德堂。

正是上課的時候,今天是吳講書授課,他穿著深青色的袍子,須發皆白,手中拿著書,念一句,學生們就跟讀一句,堂內書聲琅琅,十分齊整。

黎素晚的目光掃過四周,沒有發現黎枝枝的身影,也不知去哪兒了,心中湧起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吳講書是個老古板,一向極為嚴厲,黎枝枝今日不來也就罷了,但若是講課途中過來,少不得要挨他訓斥。

說曹操,曹操就到,外麵進來了兩個人,黎素晚一眼就看見了打頭的是黎枝枝,她甚至連書都顧不上念了,頻頻朝外看去。

吳講書自是發現了她走神,皺著眉厲聲道:“黎素晚。”

黎素晚嚇了一跳,忙站起身來,吳講書一雙眼銳利地盯著她,道:“方才念到哪裡了?”

黎素晚沒想到先遭殃的竟是自己,她漲紅了臉,麵上燒得厲害,輕輕咬住下唇,想低頭去翻書,誰知吳講書用戒尺壓住了書,不許她動,語氣不悅道:“用心不專,你讀的什麼書?”

黎素晚哪裡受過這種氣?心裡大罵這老匹夫刁鑽,嘴上卻隻能喏喏道:“學、學生知錯……”

“錯在何處?”

黎素晚感覺到了黎枝枝的目光,透著看好戲的意味,她隻覺得難堪至極,眨了眨眼睛,兩行眼淚就簌簌而下,吳講書見她哭了,並不心軟,反而不客氣地道:“既然要哭,就上外麵去哭,哭完了再進來。”

說罷便命她出去,黎素晚小臉一片煞白,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這是在明園,彆說她了,就連榮安縣主那等家世,也要乖乖聽夫子的話,因為明園的山長是永寧長公主,從前也有人得罪過夫子,最後被趕出去了,淪為笑柄。

黎素晚心中後悔不迭,隻能硬著頭皮,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了出去,黎枝枝就站在門外,麵上帶著戲謔的笑意,黎素晚恨恨瞪了她一眼。

終於,吳講書注意到了黎枝枝的存在,皺著眉道:“你是何人?這是授課的地方,閒雜人等不得擅入。”

黎枝枝微微垂首,行了一個標準的弟子禮:“學生見過講書。”

聞言,吳講書頓時不悅:“你是新來的學生?何故遲到?”

正在這時,黎枝枝身側的侍女開口道:“吳先生。”

吳講書看她一眼,想起來什麼,微微一怔:“你是……”

那個名叫輕羅的婢女微笑:“先生借一步說話。”

吳講書出去了,屋子裡的學生們都竊竊私語起來,不少人都在打量黎枝枝,猜測她的身份。

蕭嫚蹙著秀眉,自言自語道:“這不是晚兒家的……”

“怎麼了?”鄰座的趙珊兒聽見這話,微微傾身過來,道:“你認得她?”

蕭嫚便道:“我今天早上瞧見她站在晚兒身邊,想必就是她說的那個親戚了。”

趙珊兒恍然大悟,又輕蔑道:“那個窮親戚啊?我還當她是什麼大來頭,上學誤時,講書竟不訓斥她。”

蕭嫚沒說話,柳眉蹙得更緊,黎家的人自是沒什麼來頭,黎岑也就是一個戶部侍郎而已,但是那個侍女……

趙珊兒像是也發現了什麼,輕輕咦了一聲,扯了扯她的袖子,驚異道:“那不是長公主的貼身侍女麼?上一回宮宴我見過她,她怎麼會來?”

隔著門,能看見那侍女正在和吳講書說話,向來不通情理的吳講書連連點頭,又對身邊的少女說了一句什麼,麵上竟露出些許笑意,似是讚賞。

趙珊兒納罕道:“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黎家的窮親戚怎麼攀得上長公主身邊的人?”

蕭嫚也有些想不通,她又看了黎素晚一眼,對方麵露驚色,顯然也是一頭霧水,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出乎眾人的意料,一貫嚴厲的吳講書並沒有訓斥這個遲到的學生,反而親自領著她入了書齋,四下環顧之後,發現沒有空位,索性指著黎素晚的書桌,道:“你就坐那裡吧。”

黎枝枝乖巧應了,從善如流地書桌後坐了下來,門外的黎素晚自是聽見了,氣得臉色都有些發白,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指甲刺得掌心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