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車勞頓,到家了也要四處擺放,馮氏十分累倦,沒工夫再管雲瀟,再有文龍兄弟幾個要搬院子,還得她操心。
隻聽邰媽媽笑道:“姐兒昨兒去了舅家一趟,得了好些見麵禮,正高興著呢。”
馮氏也露出笑意:“她這孩子,就容易滿足,還是個小姑娘呢。”
“就是啊。”邰媽媽也跟著笑。
此時,卻見馮氏身邊的銀蝶跑過來道:“太太,不好了,老爺方才罰了六姑娘身邊的奶媽,說她們教導不善,欺負姐妹。”
馮氏站了起來,梳妝台上的匣子被她的衣裳帶翻在地,她卻沒心思管這些,反而道:“這是怎麼回事?”
銀蝶抿嘴,不敢說話。
邰媽媽上前對她道:“你快些說,彆瞞著。”
“是,是,奴婢這就說。”
銀蝶吞了吞口水,方才道:“四姑娘一貫來請安的早,您是知曉的,知道您還在梳妝,這裡人來人往的,就往園子裡去了,說是給您摘花,正巧五姑娘從落蘇院過來,說是準備摘些玉簪回去做香包,她二人就在一伴詩詞聯句。”
馮氏點頭:“這也沒什麼,她們都是很喜歡這些的。”
二房這幾個女孩兒中,長女雲鸞知書達理,隻不過她更偏向管家女紅這些,雲清庸庸碌碌,隻有雲湘和雲驪,雖然生母不大對付,但她二人倒是能常常說到一起。
銀蝶緊接著道:“接著四姑娘就說以花為題聯詩,五姑娘就指著手上的玉簪花說以此為題,誰若背不來就輸了。這四姑娘到底大些,最後就贏了,五姑娘就願賭服輸,說四姐姐贏了,我正好有根玉簪花的簪子,是那日長輩送的,因此讓人拿來送給了四姑娘。”
“四姑娘誇這根簪子好看,正好偏被六姑娘聽到了,六姑娘一聽說是五姑娘送的,就說五姑娘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還大力貶損……”
“五姑娘夜生氣了,明說說這是四姑娘贏的,若六姑娘贏了,她也送,隻看她何時能贏過自己再說,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接著六姑娘就大罵,一說四姑娘眼皮子淺,一根玉簪就能收買她,又說五姑娘一根簪子算什麼稀罕物,哪裡像她舅舅送的貴重?”
“眼見六姑娘這般說,五姑娘就說難道馮家不也一樣是她們的舅舅嗎?四姑娘也很生氣說咱們可不攀附彆人。然後……”
馮氏嗬斥:“然後怎麼樣?”
“然後六姑娘就說馮家是她的親舅舅,說四姑娘五姑娘都是妾生的,為何死皮賴臉的纏著彆人的舅舅?都是賤人養的雲雲。正好這話被老爺聽到了。老爺氣的半死,說六姑娘身邊的嬤嬤實在是太不儘心,又說六姑娘頑劣不堪,都要罰呢。”
說到最後,銀蝶整個人都要匍匐到地上去了。
邰媽媽一聽就道:“這絕對是五姑娘故意挖坑陷害呢,她就是知道咱們六姑娘如此,才特地陷害,實在是其心可誅。”
馮氏看了她一眼:“可若她不這樣一點就炸,彆人又如何能算計到她。”小孩子的伎倆的確拙劣,可你若是個好的,彆人也陷害不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