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 李察赴宴(2 / 2)

兒童會被販賣到世界各地,長的健康的去做奴役,不健康的做乞討、分賣器官,長的好看的能賣個好價錢,進入貴族人家當個小孌童,那也是可能的,但這種可能比較少。

總之,被販賣的兒童的下場不會好過。

兒童就是丹蘇爾的特產,在丹蘇爾,對人最惡毒的詛咒就是對其孩子的詛咒。能在丹蘇爾城健康成長的兒童,都很了不起。

李察並不知道剛才衝撞了他的母子是什麼人,但不管是誰,他都不放在眼裡。

他低頭看了看皮鞋,不管那位驚慌失措的婦人如何擦拭,都已經臟了,都不如他剛進門時那般整潔了。

而在進門時,跟隨主人赴宴的隨從統統被安排在另外的地方,以至於他現在找不到自己的仆人為自己清理鞋子,這讓他非常惱火。

儘管鞋子看不出有任何無禮的地方,但是他還是朝著庭院有湖的那一側的小徑走去。他想找點水洗洗。沒人敢追上來攔著他,主教府上的仆人、牧師和在場的貴族,沒有人有膽量告訴他那條路不能走。

小徑由鵝卵石鋪成,鵝卵石兩邊是修整齊整的草地,草地上栽種著外城運送過來的奇怪樹種。這些樹種都是丹蘇爾城為了迎接新來的主教從外麵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有一些樹甚至連以生活浮靡著稱的李察公爵殿下府裡都沒有。

他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他順著清香往小徑更深處走去,以至於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最後,他找到了清香的源頭。那是一個水汽氤氳的池子,冒著滾燙的熱氣。池子邊上栽種了一圈的紅色葉子的樹,那股清香就是那種樹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抬手捏了一片葉子,手指揉碎了抵到筆尖聞了聞,確認了香味。

“好香。”

正當他好奇,水池子裡響起一陣“嘩啦啦”的流水聲,他抬眼望去,隻見水霧間多了一抹人影。

“殿下要是喜歡,我明日讓人挖兩棵送到您府上去。”那人影聲音低沉暗啞,帶有一絲嘲諷的意味。

李察殿下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當即甩臉道,“一棵樹而已,不稀罕。”

又是一陣“嘩啦啦”的水聲,池子裡的人站起來了,帶起一陣水花。李察眯縫著眼睛看去,結實的肌肉,寬闊的肩膀,精瘦的腰,完全不像之前見到的那幅瘦弱的模樣。要不是那張臉,李察都認不出這幅軀體的主人會是斯卡爾布勒·裡林主教。

李察轉身要走,後麵的裡林緩慢說道,“殿下來這裡就是為了看一看我洗澡麼?”

李察想說是來洗鞋的,但是又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冷哼一聲,“與你無關。”

“當然,公爵大人行事向來自由,我是管不著的。”主教大人在旁邊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但是沒有人敢從您腳下的小徑走進來。”

李察隻當他在挑釁,怒火瞬間冒氣,“我格蘭瑟姆·李察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要說一條小小的路,就是通往皇城的路,我想走就走,輪不到你在這裡說三道四。”

倒也不是格蘭瑟姆·李察張狂。實際上,格蘭瑟姆·李察家族靠著賭場和妓院成為丹蘇爾城的首富,他舅舅則是手握兵權鎮守海關,有錢有權的李察在丹蘇爾城根本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隻要他願意,整個丹蘇爾城都是他的。

“哦,我倒不是這個意思……”裡林一步步走近李察。

李察察覺到了來自主教的壓迫感,但是他的尊貴不允許自己轉身離開或者低頭。

“那你是什麼意思?”

新來的主教三十歲出頭,在曆來的主教中算年輕的了。曆史上還沒有哪一個主教能在他這個年紀成為主教。李察見過的主教,多半又矮又老,帶著一雙疲憊的眼睛四處訴說著神的光輝和仁慈。

裡林主教大人的眼睛有著主教的仁慈,也有著埋藏深處的蓬勃氣息。

“我的意思是——”

很快,李察沒等裡林說完,就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他眼前朦朧,心跳加快,鼻息變得熾熱起來,腳底有些發麻,現在靠著他的手杖撐著才不至於難看地摔到在地。

“你敢謀害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李察話剛說完,手杖也支撐不住他的身軀,“砰”的一聲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