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今晚怎麼睡(2 / 2)

高嫁 希昀 5577 字 8個月前

寧晏剛把廚房的事料理穩妥,想歇兩日,宮裡又派人來催,說是秋獵在即,公主欲大展身手,非要寧晏入宮陪她,寧晏與老夫人徐氏告了假,入宮陪淳安公主習練,驟然想起那名額之事,想著與其去燕翎那頭小心翼翼試探,還不如跟淳安公主求個恩典,這段時日相處,淳安公主也是直爽的性子,與她在一起遠比跟燕翎相處自在多了,便提了一嘴。

果不其然,淳安公主一口應下,“一張皇帖夠了嗎?”

寧晏鬆了一口氣,“夠了夠了。”

“得了,等會我弄一張給你。”淳安公主躺在藤椅上舒舒服服敷麵泥。

寧晏坐在一旁如釋重負,“謝殿下恩典。”

淳安公主眯開一絲眼縫,嫌棄道,“咱倆什麼交情,以後有事直接與我說,本公主替你撐著。”

寧晏聞言忽然間就愣了一下。

這輩子第一次有人與她說,“我替你撐著”。

晚霞灑入她眼眸,流淌出細碎的光芒,她眼眶微微有一絲泛紅,輕聲道,“好....”

寧晏傍晚回到家裡,雲卓風塵仆仆回來,說是燕翎已回京,讓寧晏備晚膳。

寧晏讓新來的廚子做了幾道好菜在西次間等他。

華燈初上之時,燕翎一襲大氅裹挾寒霜而歸。

見寧晏眉目盈盈等在廊蕪下,月白的衣裳披著燈暉,秀逸無雙,神色微動,

“讓你久等了。”

寧晏靦腆地笑著,隨他一道入內,又親自替他解了大氅,擱在衣架上,迎他入次間,“您一路辛苦,快些用膳。”

燕翎平日對飲食並不在意,隻是這膳食口味比先前出眾太多,且仿佛在哪裡嘗過,便提了個心眼,“換了廚子?”

寧晏抿嘴一笑,“還以為您發現不了呢,前幾日我掌廚房,有人不聽調遣,我便換了兩人。”

燕翎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沒料到寧晏也是乾脆利落的作風,這合了他的性子。

“很好。”

膳後喝茶時,外頭來了一婆子,說是公主著人送了東西與她,寧晏便知事兒成了,眉梢間喜色不經意露了出來,顧不上喝茶便起身,

“世子爺稍候,我去去就來。”

燕翎一聽淳安公主名諱便皺了皺眉,片刻,見寧晏捧著一匣子進來,臉色就更奇怪了,隻見小妻子背過身將匣子打開,仿佛拿出一樣東西來,燕翎個子高,從身後一眼看到了那張皇帖,心情便更古怪了。

寧晏看過是秋獵的皇帖,放心下來,重新合上匣子轉身過來陪著燕翎。

燕翎靠在圈椅裡,握著茶杯,整暇看著她。

“那是什麼?”

他平日不會過問寧晏的私事,隻是她放著他這個丈夫不問,卻去求公主,燕翎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秋獵隨駕名單現在就擱在他案頭,隻等他過目便遞呈皇帝,哪怕已遞交皇帝,回頭他要添人也不過一句話的事。

寧晏卻沒尋他。

寧晏沒發覺他的不快,笑著道,“這幾日您不在,我祖母讓我幫著弄秋獵的名額,恰恰公主宣我入宮,我順口提了一句,公主便賞了下來。”

因為他不在,才尋得彆人。

燕翎臉色好看了一些,隻是,“你什麼時候跟淳安公主攪合在一起?”他並不喜歡淳安公主,淳安公主聒噪,驕橫,蠻不講理,每一處都踩在燕翎底線,他不希望妻子沾染上淳安。

寧晏的表情便有些耐人尋味了,心情複雜地笑了笑,“第一次入宮,公主殿下為難我,被我蒙混過關,算是...不打不相識吧。”

燕翎怔了一下,慢慢回味過來,原來是他給她惹的禍。

俊臉微現了幾分窘迫,半晌,清了下嗓音,“抱歉,連累你了...”

寧晏手交握在一處,無聲地笑了笑。

燕翎還是不太放心,

“淳安性情多變,喜怒無常,若她再欺負你,必要告訴我。”

寧晏回想淳安公主要給她撐腰,要尋燕翎算賬的話,隻覺有趣,二人的話她都沒放在心上,“我知道了。”

秋獵在即,燕翎還有一堆事要忙,讓她早點休息便離開了。

寧晏想起上一回她特意準備了,燕翎卻沒有過來,這一晚早早便歇下,待燕翎忙到半夜,斟酌再三來到明熙堂門口,卻見院子裡頭黑漆漆的,屋內一盞燈都未留,心裡一下不知是什麼滋味,隻得掉頭回書房。

雲卓見他去而複返,忍著笑,他最近被陳管家耳提麵命,有些上道,故而開導道,

“爺,都子時了,夫人定以為您歇在書房呢,要不,您下回給夫人遞個話,讓夫人等您?”

燕翎想想,也該是如此,隻是馬上要出發去行宮,他早出晚歸,何苦連累寧晏跟著受罪,也不急於一時,便索性罷了。

十月十二日,天空湛藍無雲,帝駕攜百官自午門起,過正陽門大街,一路出永定門,折往西山。

前一日,寧晏著人將那空白的皇帖送去寧府,今日如霜打聽了消息,路上便與她分說,

“姑娘是沒親眼瞧見那場景,二夫人跟蓮姨娘母女乾了起來,二夫人的頭釵都被四小姐給扯落了,便在老太太跟前大哭,說是旁人欺負她們孤兒寡母,哭得暈過去了,老太太被鬨得無法,請了咱們老爺去處置,老爺隻得將請帖給了二小姐,這才安撫了二夫人。”

“二夫人得了皇帖,轉背便興高采烈回了二房,蓮姨娘母女打聽一遭,才知原來二夫人都是裝的,氣得吐血,在屋子裡又是砸東西又是哭鬨的,說您也該貼著三房而不是給二房,老爺雖然平日裡縱著蓮姨娘母女,卻也曉得跟您無關,夜裡丟開蓮姨娘母女去了周姨娘房裡....”

寧晏聽了這些,神色未生波瀾,

如霜解氣道,“蓮姨娘母女這等虛偽之人,合該二夫人那樣的潑婦治。”

寧晏將手裡的簪花扔開,“罷了,不提這些掃興的人,”掀簾瞅見雲卓騎馬護在左右,問道,“到哪了?還有多久到行宮?”

馬車坐久了,渾身酸麻。

雲卓笑融融道,“夫人,路途還未過半,怕是得傍晚才能到行宮。”

這一路顛簸輾轉,好不容易在夕陽下山時,抵達西山行宮。

燕翎早一日到了行宮,提前安排妥當,迎著皇帝去了行宮正中的乾坤殿,餘下官員女眷均被侍衛和內侍領著去各處宮殿歇息,燕家地位尊崇,所分院落位置極好,隻是燕家這一回來的人不少,除了燕國公夫婦,年輕一輩全部來了,這是皇家殿宇,依著規矩主殿空著,燕翎與寧晏被分至東配殿,東配殿後麵的廂房也分給了旁人,寧晏帶著下人將箱籠搬入東配殿,轉一圈,發現一樁事。

隻有一間臥室,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