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玥拍了拍腦門。
這樣一搞,她的做法真的很渣啊……
門外的稚蘊又喊道:“姐!我們聊聊吧,你彆躲在裡麵不出聲啊。”
稚玥翻了個白眼。
真當自己雪姨叫門啊。
稚玥不耐煩拉開門,抱手靠在門沿:“你要說什麼?”
稚蘊往前走:“我們進去聊。”
“不了,就在這兒說。”稚玥伸手擋住稚蘊,“說完我要休息,不想招待你。”
親姐的嫌棄給稚蘊幼小的心靈帶來了傷害,委屈巴巴的:“姐,你真的生氣了?”
“你說呢?”稚玥抱手。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這周心情不好,不願意和他見麵,更不願意交流。
稚蘊表明立場:“我真不是替爸媽來勸你的,我隻是單純的想要勸你回去讀書,把保博的事情定下來。你也說過,畢業後你想要……”
“打住。”稚玥冷刀子丟過去,“如果隻有這些話,沒必要說了。”
“姐……”
“你現在回房,該乾嘛乾嘛,彆瞎勸我。”
話音落下,門也關上,一場沒有結果的談話結束。
稚玥靠著門,深呼吸平複心中的火,避免控製不住出口傷人。
周臣景拉開浴室的門,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她。
外麵狂風驟雨,室內沒開燈,一片昏沉。
他們就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望著彼此。
稚玥走到床邊坐下:“他估計會在外麵待很長一段時間,你先坐會兒。”
周臣景走到稚玥跟前,蹲下。
“你乾嘛?”稚玥不習慣兩人目前的姿勢。
本想要埋頭掩飾傷心,他卻放低姿態,凝望著她,窺見了她所有心事。
周臣景握住稚玥的手,嚇得她往回縮,被周臣景緊握住,不給她躲開的機會。
“開心些。”周臣景安慰人時,說話聲低低的,低醇帶著暖意,似屋簷淙淙落下的雨,沁潤她的心。
稚玥不太習慣和人傾訴心事,更不知道怎麼表達才好。
稚玥:“怎麼開心啊,我是不想畢業嗎?可我就是做不到,我延畢了,這是事實。”
不是埋冤,語氣裡多的是自責。
周臣景抿唇:“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稚玥笑了,“二哥,這樣顯得我像小孩子在告狀,我三歲就不做這樣的事了。”
“我爸媽很忙,他們創業不容易,不會有空閒時間聽我說這些。”
“所以你就不說?”周臣景大掌捧著她的手,語氣裡是自己沒察覺的心疼。
稚玥:“得不到回應的話,我從不說。”
周臣景對她寵溺笑了笑:“你還真是倔。”
“對啊,你不也說我名字連讀就是倔嗎?”稚玥可沒忘記他微信給她的備注是「倔小姐」。
稚玥,倔。
好像還真的是這樣,名字和她性子一個樣。
周臣景:“如果我說,我想聽呢?”
他想要做那個回應的人。
稚玥停下小動作,對上周臣景那雙看不透的眼眸,凝望她時不見眼底的薄冰,好似在裡麵看到一個冰雪消融的春天,風和日麗,花紅柳綠。
這片春意裡——
也,看到了她。
他的注視夾雜太多,心跳被他操控,砰砰地,不受她的控製。
掌心微微出了汗。
單純的對視,比擁抱親吻都還讓她無措。
稚玥湊近他,小聲說:“周臣景,和你說一個秘密。”
“嗯。”
回答聲富有磁性,勾得稚玥心癢。
“我想做編劇,想做大學講師。”稚玥說,“但我爸讓我少癡人說夢,勸早點收心做該做的事。”
“所以你不想畢業?”周臣景大概猜出稚玥為什麼恐慌畢業了。
她害怕結束學業後,往後所有的人生都被人安排好,彆無選擇。
稚玥:“幼稚嗎?”
應該很可笑吧,竟然因為這樣的想法延畢。
周臣景搖頭,對她說:“稚玥,好好準備明年的畢業課題,就拿出你敢於選擇延畢的勇氣往下走。”
稚玥愣了幾秒後,豁然開朗。
選擇延畢是為了逃避,聽完周臣景的一席話,她想明白了。
延畢的事遲早會被發現,不過是時間問題。
其實在選擇延畢,她就做出了選擇,還是不甘心往後的人生就被安排好,按部就班,她還想要給自己機會,去做出忠於內心的選擇。
稚玥想清楚這段時間困擾她的問題,衝周臣景笑了笑,落進他那雙在暗色裡越發深邃的眼睛。
莫名的,緊張的感覺過分強烈。
雨聲密集,解開的心結又一次纏成一團。
這次不是因為學業,單純的是因為蹲在她麵前,捧著她手憐愛摩挲的男人。
他的眼神一反常態,總給她一種……他是真的是在用心對待這段感情的錯覺。
他待她,太認真了。
她難以忽視這份認真。
他難道真的喜歡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