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蘭盆子裡的衣裳還沒晾完,就聽到屋裡傳來閨女兒子的哭聲,她連忙丟下手中的衣裳,轉身回了屋。
“衛紅,衛東……你們咋了?“
趙玉蘭蹲下來,連忙把躲在她屋裡哭的娃們攬在了懷裡,
“是誰欺負你們了,快和媽說……是不是你們又惹你們奶奶了?衛紅你最大,你說。“
“他從外麵買了兩根油條不讓我和衛東他們吃,隻讓那個貓蛋一個人吃,衛東就拿搪瓷缸砸了那個貓蛋一下,她們就抓著我們,打我們的屁股……”
周衛紅一字都不提是她在一旁唆使讓衛東砸人的事,她還委屈的不行,哭的臉上都是淚。
趙玉蘭用袖子把閨女兒子臉上的淚都給抹了,抱著她們,鼻子發酸,
“好了,都彆哭了,不就兩根油條嗎?等她們走了,你們想吃多少油條,媽就給你們買多少,讓你們吃個夠。“
“隻能讓我們仨吃,不能讓那個貓蛋吃……”
周衛紅討厭死那個叫貓蛋的了,明明她也是那兩個人的孫女,憑啥他們對那個貓蛋那樣好,對她卻這樣壞。
”說啥話哪,貓蛋是你們的大姐,往後有你們的份就有她的份,你和衛麗衛東要好好對大姐,往後不能叫她貓蛋,要叫大姐才行。“
趙玉蘭扭頭往後看了看客廳,然後很大聲的囑咐周衛紅她們,周衛紅臉色頓時不高興了,直到趙玉蘭趴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啥,她臉上的神情才舒展開來,眉間透著一股倨傲。
她也學著她媽的樣子,小聲問道,
“那她們啥時候能走啊?”
趙玉蘭讓閨女彆急,隻要按她說的做,攪屎棍的王翠芬,周老摳很快就能走了,那天她去找孫大姐,把周向北要和她離婚的事說了說,孫大姐說周向北這幾天沒回家,肯定是不想和她離。
孫大姐還說,她看人看的最準了,周向北舍得和她離婚,但絕不會舍得孩子,到時候她把仨個娃都給帶走,啥也不給周向北留,讓他孤家寡人一個,他肯定說啥也不離。
得了孫大姐的話,她這心裡安穩了點,孫大姐還說要替她去說說周向北,也不知道咋樣了。
……
”翠芬啊,趙玉蘭那樣的媳婦可不能要,叫我說,你和你家老周趕快去毛巾廠把你家向北喊回來,總是住在外麵躲著不回來,也不是一回事,把他叫回來,和那個趙玉蘭離婚。“
王大娘就看不慣趙玉蘭那樣的人,她也是做婆婆的,和王翠芬一個心情,要是她兒媳婦這樣乾,她早就讓她兒子和她離了。
“真是看不出來,我和趙玉蘭住在一個院子裡這麼多年,你們說以前咋就沒發現她這麼厲害呀,平時瞅著在外麵多那個啥,一點都看不出來,沒想到在家裡她把老周拿捏的死死的……”
張美娟一邊磕著南瓜子,一邊稀罕的說道,她正說著哪背後突然有人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大夥紛紛看去,
“呦,是孫大姐啊。”
張美娟知道這個街道的孫乾事和那個趙玉蘭關係好,趙玉蘭要離婚的事,她不能不知道,這過來八成就是替那個趙玉蘭說好話的。
“美娟啊,你們要是真閒得慌,就去刷刷牙漱漱口,我站在這就能聞見你們嘴裡的臭味了·。”
張美娟這些人,就愛說東家道西家,現在竟然都說到玉蘭頭上了,這就是一群嘴碎的不能再碎的人,整天不乾人事,就知道說人家的閒話,吃飽了撐的。
孫大姐說著,目光在張美娟她們這些人中掃來掃去,最後落在了眼生的王翠芬身上,這個鐵定就是那個欺負玉蘭的王翠芬了。
隻見這個老婆子打眼一看就是個孬的,瞧她那吊銷三角眼,眼角滿是藏不住的尖酸,一副刻薄樣,拿眼夾人,怪不得剛來這才幾天,就能和張美娟她們廝混到一塊去,真是找到組織了。
”咱們孫乾事,好大的威風,既然嫌棄咱們嘴臭,彆來啊,來這乾啥?
哼,彆以為當了個街道乾事,就了不起了,旁人怕你,我張美娟可不怕,當年要不是我娘的那個窩窩頭,你能活到現在?“
張美娟叉著腰,瞪著孫大姐。
孫大姐見她提這件事,麵上有些不自然,
“美娟,你能不能不要總提這件事,你娘心好,是個好人,當年救過我,我心裡一直都記得。
我這次過來,不是和你鬥嘴的,我是來找人周大娘的。”
“找你的,肯定是你那個兒媳婦搬來的說客。”
張美娟站在王翠芬身邊,嘀嘀咕咕的。
按理說,張美娟是叫王翠芬嬸子或大娘的,可這倆人愣是給處成了好姐妹,隻不過姐姐老一點,妹妹年輕點,就這麼一點差彆。
王翠芬心裡有數,瞅著這個走過來一把拉住她手,顯得熱情的不行的孫乾事。
“你就是周大娘吧,大娘,你叫我小孫或者大妮都行,我是咱街道的乾事,我早就該過來看看你的,這不今個才騰出來點空,走,咱娘倆回家說會子話,我找您和大叔還有事哪。”
“有事就說事,拉啥手,也不嫌膩歪,我認識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