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貓蛋拿的啥衣裳?”
趙玉蘭見貓蛋的衣裳穿幾天了,想當著王翠芬和周老摳的麵給貓蛋洗洗衣裳,還彆說,這兩人真聽貓蛋這個丫頭的話,她說一句比啥都管用。
昨天公婆還讓周向北和她離婚哪,過了一夜,今天早上就改口了。
“娘,這是衛紅的衣裳,她倆就差一歲,貓蛋也能穿。”
“哼,你竟然讓貓蛋撿她妹子穿過的衣裳?”
王翠芬頓時不願意了,隻有那個老二衛紅撿她貓蛋穿剩下的,哪能讓貓蛋撿她的。
“娘,這衣裳好好的,讓貓蛋撿老二的也沒事,等下個月我們發了布票,再朝人借點,就給貓蛋還有你和爹,都做身新衣裳穿。”
周向北是男人,神經粗,沒感覺出啥不對。
“啥沒事?我們貓蛋可是老大,憑啥撿舊衣裳穿 ,她出生是帶著糧票布票的,她這些年的布票,夠給她裁幾件衣裳的了。
我剛剛就去櫃子裡看了,老二才那麼小,你就給她做了那麼多的衣裳,我貓蛋的布票你是不是都給她用了?合著,鄉下的貓蛋,就不用穿衣裳唄。”
王翠芬把趙玉蘭遞過來的衣裳,一把扔在了地上指責趙玉蘭這些年不關心鄉下的貓蛋,隻顧著後麵生的娃。
”就會敗家,給閨女做這麼多衣裳乾啥?做一兩身夠穿不就行了。“
周老摳嫌棄趙玉蘭不會過日子,心裡也氣她就知道給老二做衣裳,不知道給老大做。
趙玉蘭被罵的,連連認錯。
王翠芬帶著孫女回屋了,把她從家裡帶來的衣裳要給孫女換上,貓蛋又不是真的小娃,自己動手就給換上了,這讓王翠芬欣慰的不行,
“咱貓蛋就是聰明,我看啊,那個衛紅彆看比你小,即使比你大,也比不上咱,我瞅她就不像個聰明的。”
在王翠芬眼裡,自己養大的孫女,旁人都比不上。
等倆人從屋裡出來後,王翠芬把貓蛋換下來的衣裳丟到趙玉蘭懷裡,讓她去洗。
趙玉蘭站著不動,因為周老摳剛剛支使他兒子周向北把趙玉蘭的好衣裳,還有孫女們的衣裳都給他找出來拿到黑市賣掉,家裡留一身替換的就成。
周向北有些詫異,沒想到他爹沒有出過遠門,竟然還知道這有黑市哪,可轉瞬間,又想通了,他們老家那也有縣城,估計是老二去過黑市。
趙玉蘭欲哭無淚,看著這個專橫霸道的老公公讓婆婆王翠芬直接去屋裡翻衣裳了,她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連忙也跟了進去。
周老摳在外麵等著,他不好進兒子的屋。
“娘,這件是的確良的……”
趙玉蘭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衣裳被婆婆從櫃子裡丟出來,這可都是她的體麵啊,沒有這些衣裳,她往後可咋出門啊。
王翠芬雖然不懂啥的確良不的確良的,但她能分出啥是好料子,她把好料子做的衣裳全部撿出來,隻給兒媳婦留了布料最差勁,最難看的。
趙玉蘭的包括孫女孫子們的,她愣是從屋裡抱出兩堆的衣裳來,看的周老摳臉色難看的緊。
一旁的趙玉蘭嚇的大氣都不敢喘,見公公和周向北出門借板車去了,這才急忙央求王翠芬給她留下兩件體麵衣裳,
“留啥留,穿的這樣好,是不是想背著我兒子去勾引野男人?”
王翠芬把她拽著自己胳膊的手,狠狠的打掉,趙玉蘭的手麵被打的通紅通紅的。
周衛紅此時正站在客廳,看著自己這些即將被拿走的衣裳,她的眼裡一包淚,要是擱到平時,她早就鬨起來了,老三老四隻顧著在地上玩石子,壓根不關心衣裳的事。
貓蛋的目光落在屋裡趙玉蘭的皮鞋上,抬起頭,一副鄉巴佬的樣子,
“奶,那就是皮鞋嗎?”
她自幼長在鄉下,鄉下人都穿布鞋,她沒見過皮鞋也正常。
“還有皮鞋哪?我兒子的錢,就是讓你這樣敗的,你個敗家精。“
王翠芬說著,就去屋裡把趙玉蘭那僅有的兩雙皮鞋給拿了出來,還有趙玉蘭上周給二閨女衛紅買的新涼鞋。
等老大回來,這些東西全讓他拿到黑市一塊賣掉。
“娘,好歹給我留一雙皮鞋吧,我上班有的時候要穿,還有衛紅的涼鞋,她之前的那雙壞掉了。”
趙玉蘭苦苦哀求著王翠芬。
“上班穿啥皮鞋?院子裡的美娟她們一個個都是穿的布鞋,咋?就你趙玉蘭金貴啊,腳非要穿這皮鞋?“
王翠芬推了一把趙玉蘭,把手上的鞋子放在衣裳堆旁邊。
“老二的涼鞋壞了,那你就不會給她粘粘嗎?還買新鞋,等你公公待會回來,看我咋告你的狀。”
趙玉蘭感到眼前一陣發黑,身子有些晃,她看了一眼大閨女貓蛋的後腦勺,心裡快氣死了,這個死丫頭,剛剛多啥嘴啊。
她甚至都快以為她是故意的了。
衣裳和鞋子被拉走了,周衛紅再也忍不住了,哭了起來,彆說閨女哭,就連她趙玉蘭都想哭,往後她彆想出門了。
以前她穿著好衣裳好鞋子出門,旁人都要高看她一眼,她也能挺起腰板了,可沒了這些東西後,讓她咋活啊。
趙玉蘭感覺頭暈腦脹,拉著哭個不停的老二回屋裡了,讓她彆哭了,等王翠芬從外麵回來聽到她哭,又該打她了。
現在客廳裡隻剩下了老三老四,和貓蛋,貓蛋走到玩石子的衛麗衛東跟前,俯視著他們,衛東正要撿地上的石子,被貓蛋一腳把石子給踢到了外麵的走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