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麵色不變,略感頭疼,“你來找我做什麼,我不記得我們關係有多好。”
“祝霽川,你難道又想讓她幫你寫作業打水當跟班?”不善的低音炮從身側響起。
這個聲音祝霽川太熟悉了,在他小時候,這個聲音就是他的噩夢,有他在的地方,他看見祝餘都要繞著走。故作鎮定抬高下巴,好像這樣就能超越對方的身高,“怎麼哪裡都有你,我祝家的事和你姓穆的有什麼關係。”
餘光看向穆千野身邊小媳婦似的仇蕭雅,再看看祝餘這邊的王健,少年似乎不太痛快,掃了眼前四人,麵露諷刺,“嗬,玩得挺開啊。”
祝餘眉毛微皺了一下,陽光有點刺眼,她眼睛都酸了,勾嘴角的力氣都沒有,突然就想破罐子破摔,乾脆長睡不醒算了。
穆千野好看的唇形微翹,“你若是個姑娘,我可能會帶你玩玩。”
一直淡然裝背景板的仇蕭雅瞳孔微顫,用小包包撞了撞他的手臂,似撒嬌似警告,“阿野。”
慵懶的聲音毫不在意,含著笑調侃她,“放心,你才是我的最佳拍檔。”
這個人肯散發魅力的時候,沒有人能抗拒,仇蕭雅的雙頰粉嫩,像極了嬌豔欲滴玫瑰。
胃裡泛酸,酸氣傳遞快到猝不及防,直衝眼眶,她想阻止都沒機會。
祝霽川忽然正了臉色,上前一步直抵祝餘麵前,一字一頓,“照顧你的姥姥生病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祝餘眼尾發紅,祝霽川本等著她眼尾那滴淚掉下來去嘲笑她,可對方隻是低頭沉聲應了一下,便再無反應,彷佛剛才的難堪和嫉妒都不曾存在過,像一個玻璃人一樣。
穆千野也沒想到對方是真的有事,嘴角的笑收了回去,越過祝霽川,看著祝餘的發頂,眸色漸暗,“我陪你去看看。”
祝餘儘量語氣平緩,“不必了,我沒想回去。”
那個地方,她不願意回去第二次。
祝霽川嘲諷,“不愧是白眼狼,怎麼說也是從小養大你的人,連一點親情都不顧。”
祝餘扭頭看向祝霽川的眼睛,“我是什麼,都不欠你什麼,你,還有你們一家,都無權乾涉。”
“你!”
“你有什麼資格說她,畢竟,她的苦難比你得到的幸福還要多。”穆千野皺眉,出言嗬斥。
祝霽川像是瞬間被毒啞了一樣,粗聲喘息,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剩下四人相顧無言,一片冷寂。
祝餘感覺自己好累,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做,就想大睡一場,“祝霽川,祝餘,哈哈。”
有些偏見,也許從出生就注定了。
穆千野拽著祝餘的手腕,“若是不開心,我陪你出去走走。”
祝餘看著他身後很緊張的仇蕭雅,笑了笑,沒頭沒腦的說一句,“不必了,不是自己的不能強求,一定會遇見更好的。”
穆千野眼睜睜看著祝餘兩個人在自己眼前離開,沒多問一句,仇蕭雅似乎很好奇,“他們是在談戀愛嗎,看起來很般配。”
以前不是沒有男生繞著祝餘轉,穆千野都能斬釘截鐵的告訴那些人,祝餘不會愛上彆人。
現在他不能肯定了,他明白這個人大概率不是王健,但卻不能給予肯定答複。
反正不會是他,他們之間才是真正的不般配。
他的眼神越來越冰冷,冰冷到仇蕭雅都忍不住想後退兩步,忽然她莞爾一笑,為自己,更為祝餘感到悲哀。
十年仰慕,是怎麼堅持的,若是祝餘知道某些隱藏在這個男人表麵風光霽月背後的模樣,她還會癡心不改嗎?
她相信祝餘是一個聰慧的姑娘,隻希望不要陷入太深。
風吹亂穆千野略長的發,他摩挲著手機殼,簡簡單單的黑色,上麵印著野草的暗紋,也許這就是那個傻姑娘全部的小心思。
他很清楚自己不愛祝餘,更不會承諾她什麼,為什麼人都要如此貪心呢。
她喜歡談戀愛就讓她談,被愛情傷了就知道兄妹情和友情的優點了,也省得在自己身上找虛無縹緲的愛情。
在那之後,祝餘沒有見過穆千野,她也沒注意,哪怕從被人口中聽說仇蕭雅也是單戀穆千野,並沒有上位成功她也沒在意,仿佛用工作,用學習把自己重新武裝起來。
紀南歌把她如今的狀態看的清楚,很擔心再連軸轉下去祝餘會生病,她強勢從圖書館中拉出祝餘,對王健抱歉道:“今天是我們宿舍聚餐的日子,這個書呆子忘記了,我先把她帶走了。”
王健吐出一口氣,連連點頭。這幾天他也被逼慘了,高三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努力。他是少數民族,有高考加分,上北城大學不需要那麼高的分數。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祝餘會被稱為魔鬼女學神,原來重點二字在魔鬼上。
祝餘後知後覺發問,“我們不是還沒有到聚餐的時間?”她再瘋狂,也不會忘記約定。
紀南歌臉色不佳,“我說大姐,你都把你那個同鄉逼成什麼樣了,可喘口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