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指腹按在對方殘留的餘溫上,穆千野嗤笑,“還學會賣關子了。”
撐著傘,散漫轉身離開,要是在他身邊,還能聽到他口中歡快的曲調,一看就十分開心。
祝餘沒有回頭,一步步艱難的往上爬,頭一次感覺4樓是這麼高,在她眼前一黑之際,一雙溫熱的手撐住了她。
她笑,“南歌,你看,我回來了。”
紀南歌抿唇不語,半抱著祝餘上樓。
祝餘很安心,將重量交付,“南歌,你真的好有男友力。”
紀南歌咬牙切齒,“你給我閉嘴。”
上了兩層,王霜也下來了,三個姑娘不再交談,把祝餘拖上了樓,洗刷一遍,喂了藥,塞進溫暖的被窩。
到了溫暖又安全的地方,祝餘放任自己昏睡過去,恍恍惚惚之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大一那年。
那年的祝餘18歲,剛剛卸下高考的重擔,賺夠了未來一年的學費,走出了春城,走向了光明的未來,她開心極了。
正所謂飽暖思*淫///欲,她也一樣,懷著對未來的期許以及對那個人在一起的蠱惑,她在高考的時候發揮出百分十一百二十分的能量。
大學很好啊,他們一起坐著火車,一起走入大學的校園,一起度過了曬成人肉乾的軍訓。
祝餘是一個做任何事情都有計劃的人,大一完成的事項中,第一條就是和穆千野表白,她想要一個校服到婚紗的愛情,組成一個溫暖的家。
可是她退縮了,因為她突然發現學習成績之外的繁華世界,她能拿得出手的,隻有成績。
北城大學,從來不缺少成績。
那可是她眼中閃閃發光的人啊,怎麼能受委屈呢,她立誌要成為最優秀,能配得上穆千野的人。
少女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孤勇,這麼想的,也對心上人這麼說了,她以為他們是一條心的。
那時候的穆千野是什麼表情呢?有些驚訝,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化為一生無奈的歎息,摸著她的頭對她說,“那祝餘可要努力了。”
彼時的祝餘一顆心徜徉在美好未來的設想中,不曾品味那驚訝背後的冷漠。
夢中的祝餘看見了,看見少年嘴角涼薄又戲謔的笑,看見了在少女努力打工學習時,少年帶著同款的溫柔和鼓勵,送走一個又一個癡情的少女。
那些是他資助過的姑娘。
祝餘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沒有跟隨夢中祝餘的視角,而是一直跟在少年身後,看他和一個圈子的朋友在一起暢談理想,謀劃未來。
李毅說:“野子,你小子豔福不淺啊,養的姑娘一個比一個盤正條順,分給爺們兩個。”
還有人說,“好不容易養大的,怎麼可能割愛呢。”
“野子你到喜歡哪個,難道是那個祝餘嗎,你就不怕翻車?”
少年嘴角笑意不減,“無聊的消遣而已,她有什麼資格生氣,沒有我,她什麼都不是,喜歡?她配嗎。”
夢中的祝餘是透明的,是麻木的,心裡很想哭,眼睛卻都閉不上,隻能那麼看著他們哄堂大笑。
她又看到了仇蕭雅和宋雲芝,還有四個看不清楚臉的姑娘,看她們得到了同樣的溫柔,得到了同樣的照顧。
穆千野不在她身邊的時候,都是在照顧這些姑娘。
他教這些姑娘功課,幫她們買衛生巾,雨天帶著雨傘恰好出現,所有她以為獨有的溫柔,原來都曾被分了七份,或許更多。
六個姑娘彼此知道姓名,也知道她們共同的意中人是穆千野。
六個姑娘談論過她,問穆千野,“不如讓祝餘妹妹過來,我們一起玩多好啊。”
穆千野勾著對方的肩膀,笑得涼薄,“她啊,可不如你們認得清楚自己的位置。”
背景音樂突然放到,你有幾個好妹妹,為何每個妹妹都是那麼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