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就認為,我會重新接受彆人的未婚夫?”艾璿話語輕緩,說出的話可不是什麼好話。
若是真的喜歡她,怎麼可能不顧她的感受?她都出車禍了,他有關心她嗎?不過是個自大狂妄,自私自利的狗男人罷了。
瞎了狗眼,真是讓人下頭!
靳言薄唇緊抿,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胸腔裡不斷燃燒的怒火提示著他此時心情的不平靜。
兩人的關係中,她一直是主動方,噓寒問暖,而他還處於考察和要不要接受階段,隻覺得她長得好看,也蠻有趣,若不是這一次的事情,他也不會發現他對她有了些許感情。
艾璿的話,太尖銳也太讓人難堪。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休息了。”艾璿說著就要關上門。
靳言伸手攔著門:“重回恒達,我給你聘請頂級的團隊,合約可以談,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這是他做的讓步,他隻當她在生氣。
她都來接網劇了,這種劇本根本配不上她的身份,導演還是陸宇塵,吊兒郎當,沒個正行,不過是玩票性質罷了。
“靳總。”艾璿唇角的笑意也收斂兩分,明亮的眸子對上他,神色間帶著濃濃的不屑,話語暗含譏誚嘲弄,“你的施舍,問沒問過我需不需要?”,她說完,一字一頓又道,“很不巧,我覺得分文不值。”
下一秒,她關了門。
靳言看著緊閉的房門,臉色鐵青,頭也不回轉身走了。
屋內,艾璿直接把門反鎖,一轉身,麵色冷下來,往窗口走。
小說中,兩人是經過生死虐戀才產生絕美愛情,她這才哪跟哪?
她雖名氣還行,但沒有背景,脫離恒達最終要的原因就是不受掌控,不然被這些人拉下影壇,根本不需要理由,現階段對抗也隻是以卵擊石。
她當然怕靳言整她,但更怕他以為自己對他還有感覺,到時候纏上來,惹禍上身。而且,真的下頭。
一想到自己出車禍已經沒了半條命,好不容易活過來,如果再和他糾纏,即將還要沒半條命,整個人難以心平氣和。
膩膩歪歪,態度曖昧,話語埋怨,那都是心存僥幸和奢望,這個關係就得斬斷。靳言那麼傲慢的人,應該不會再來找她。
好歹也是個富二代,總不至於這麼沒品會整她。
各自安好,再見就是晦氣。
*
銀河灣。
顧珩猩紅著眼,渾身都充斥著暴戾和陰鷙,打開書房的門往外走。
身後,書房內一片狼藉。
顧珩走到了艾璿的房間,也沒開燈,在踏入房門的那一刻,麵色倏然緩了緩,眼神逐漸清明溫和。
窗外柔和的月光傾灑進來,他慢慢走到床邊。
今天的被單沒有換,依舊是她離開前睡的那一張。艾璿打包走了兩大行李箱的東西,可她若是現在回來看,就會發現東西一樣都沒有少,擺放的位置也一模一樣。
就像她不曾離開。
空氣裡仿佛都染上了她的氣味,顧珩在床沿坐下來,薄唇緊抿,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染上了兩分寂涼。
很多個夜晚,他也會來到她的房間,緊緊看著她,隻是這一回,她不在了。
顧珩不知道坐了多久,“叮”手機的提示聲打破了寧靜,看到艾璿發來的消息時,他快速站起來。
艾璿:“睡了嗎?”
“還沒有。”他秒回。
艾璿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了一圈,他回消息真是快,她嘴角微微上翹,趴著繼續打字:“晚餐沒吃飽,我剛剛偷偷吃了份海鮮炒麵,沒海城的好吃。”
顧珩:“不好吃就彆吃了,等你忙完,想去海城我們再去。”
她看著他回的消息,內心的煩躁莫名被安撫。
顧家也是大家族,她隻知道很有實力,具體多有實力,不是她能想象到的,她承認與顧珩接近,也有想要建立好關係,存在想保命和留後路的心思,但和他聊天也是真的挺開心放鬆,一天不聯係就感覺少了什麼。
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久了,能好好站在這個位置的人,都是聰明人,最起碼,是會利用資源的聰明人,她的好相處和脾氣好,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艾璿在情緒裡反反複複,自己也琢磨不透自己的內心想法了。
她繼續和顧珩聊著天,房門被敲響。
她有些疑惑,還是起身走過去開門,來人態度十分恭敬:“三少讓我來給艾小姐送餐食。”
“噢,好。”她怔愣。
那人進屋,幫她把餐食擺好,點了點頭,笑著出了門。
艾璿看著桌子上擺放的海鮮炒麵和海參羅宋湯,還有幾樣精致小菜。
她給顧珩打了個視頻電話,那一頭也很快接通,他正坐在沙發上,清雅如玉的臉看向她,溫聲問:“怎麼了?”
艾璿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後麵隻化成一句:“吃這麼多,晚上怎麼睡得著?會長肉的。”
在家裡時,她也時常滿臉糾結,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她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噘了嘴,清澈明亮的眸子裡卻噙滿了愉悅,水靈嬌豔。
顧珩放緩語氣:“馬上要拍戲,長不胖。”
“你胡說,糊弄人。”她拉了臉。
他眉頭微蹙,似乎也很糾結如何哄她,好脾氣和她商量:“那你解解饞,嘗幾口就行,好不好?”
“不好。”她和他唱反調,唇角卻止不住往上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睛也彎成了一輪月牙狀。
顧珩見此,鬆了一口氣,也無奈淺笑,帶著一絲縱容。
海鮮炒麵很好吃,食材新鮮,口感極佳,和她剛剛那份全然不在一個檔次。
靳言帶來的那點煩躁悉數被驅逐,不知道是被美食治愈,還是被電話那頭的人安撫,艾璿一夜無夢,香甜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