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再檢查一遍。”宋晨熔蹲下身子去拆竹子。
宋欣新見兩人忙,進戶外折疊帳篷裡麵洗澡了。
他們帶了一個戶外電動便攜淋浴花灑。這種花灑是充電式免安裝的,隻要事先充好電,把花灑的電動泵丟到水桶裡,再把往洗澡帳篷上掛住,按一下開關,就能讓桶裡的水從花灑裡流出來,進行淋浴。
宋欣新洗好澡後,輪到老弟先洗。
唐海錢倒是很想先洗,但宋晨熔說一會他還要剪輯視頻,沒辦法隻好等了。
宋欣新把內衣褲洗好晾好,也把另外的衣物泡著不洗等明天洗,實在是蚊子太多了,她也懶得換回運動鞋包著腳,跑回帳篷裡擦頭發。
她頭發短,隨便擦一擦,再用吹風機吹一下,很快就乾。
唐美珂在一旁看著羨慕:“還是表姐的短頭發比較方便,不像我的頭發長,洗起來麻煩。”
宋欣新拿著吹風機笑道:“你說是這麼說,要你剪頭發怕是舍不得的。”
“嘻嘻,那確實是。”
宋欣新吹好頭發,放好吹風機,說:“你哥還是能調教好的,剛才他都有主動幫忙弄廁所的地麵。登島的第二天也有幫忙收拾帳篷。”
唐美珂拿著手機在玩,聽後歪了歪頭,好像在消化這個事情:“他還能主動幫忙?我覺得這要看他的心情吧。他心情好可能會幫一下,心情不好就比較任性。本質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表姐還是不要太期待我哥會勤快的比較好。”
“你這麼說你哥,被他聽到了,他會難過的。兩兄妹還是要相互幫助和有所期待的比較好。”
宋欣新並不知道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唐海錢就在旁邊的帳篷裡偷吃餅乾。
餅乾是今天送達的物資裡偷偷被他藏起來的。
宋欣新把食物都鎖到密碼箱和背包裡,他確實是有怨言,但更多的怨言是對他母親。
母親從小就強勢。所以老妹選擇乖巧聽話,而他選擇是表麵上沉默,卻以其他方式反抗。
比如母親讓他好好學習,他偏偏不好好學習,讓他讀個好大學,他偏偏讀了個大專。
沒有讀上好大學是他做過最後悔的事。
大專畢業,想找好工作逃離家裡,發現沒有好的文憑根本找不到好工作,隻能無力地聽任家中安排,管理連鎖餐飲店,之後發泄地吃店裡的美食,似乎隻有在吃東西的時候,才能讓他感覺到一絲放鬆和快樂。
他並沒有把連鎖餐飲店管得多好,他隻是串店好吃,靠吃刷臉,監管店鋪而已。
沒人會對他有所期待,他就是一坨扶不起的爛泥。
自家老妹寧願對彆人好都不願意對他好,母親甚至還說他娶的老婆以後會給他戴綠帽,意思就是靠近他的女人隻是圖錢而已,並不是真心嫁給他的,把他說得一無是處。
就連表弟宋晨熔都是動輒就對他拳打腳踢。
身邊所有人似乎都看不起他。所謂的好話聽多了,不過是一些下屬的阿諛奉承。
沒想到和他不對付,他整天都看不順眼的宋欣新會願意對他有所期待。人生真是滑稽又可笑。
他默默地吞下餅乾,不敢把啃餅乾的聲音發出來,怕她們兩人聽到,沒想到吃到的餅乾居然是鹹的,原來是眼睛裡留下了眼淚,流到了嘴邊的餅乾裡。
他居然哭了。從小到大,從他有記憶後從來就沒哭過的他居然哭了。
聽到宋晨熔叫他去洗澡,他沉默地把眼淚擦乾,沒弄出響聲,走到天幕下,提起水桶去竹管的出水口接水。
洗澡間外麵的橫梁下掛著充電式的夜燈,離出水口不過是幾米的距離。
算不上微弱的燈光下,宋晨熔見他神色有異,問了一句:“老表,你怎麼了?”
唐海錢把頭扭到一旁,調整好情緒說:“沒什麼。你姐剛才說了,現在晚上蚊子多,衣服可以泡著明天洗。你忙剪輯去吧。”
宋晨熔聽後覺得破天荒,本就濕漉漉的頭頂更是一頭霧水。
這可是唐海錢第一次引用老姐的話,平時的唐海錢可不會說“你姐說”這種話。
宋晨熔呆著看了他好幾眼,確認他沒出什麼問題,才離開。
出水口旁邊還放著兩桶海鮮,一會他剪輯好視頻,再出來用竹子導流出兩個出水口,把這兩桶海鮮放到出水口下麵。
這樣不斷有活水流入桶裡,這些海鮮才能活著。
不過要把螃蟹綁起來,不然水滿出桶後有可能會爬出桶。
一會後,宋晨熔在帳篷裡把視頻剪輯好發給宋欣新看。
宋欣新問:“老弟,昨天我幫你擦藥酒的視頻,你還是沒放上去啊?”
宋晨熔解釋說:“不了吧,老姐。我不想做男菩薩。”
“好吧。”宋欣新答應了。
其實她很想說臉都虛化處理了,老弟還怕露身體,真是太害羞了。
兩人等唐海錢洗完澡出來看過視頻才發布。
可半個小時都過去了,唐海錢還沒洗好澡。
宋欣新怕他出事,便衝著帳篷外大聲喊了一句:“老表,洗完澡沒有,等你看視頻!”
因在思考人生而洗澡拖拉的唐海錢,這才回過神來了,大聲回道:“馬上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