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陸科哲還想請幾人過去吃飯的,沒想到宋欣新他們閉門閉窗謝客了。
大家還沒這麼熟,他不好叫丁城去敲門打擾,這樣打斷彆人吃晚飯請客的話顯得很不禮貌。
陸科哲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算了,改天吧。”
說完他轉身帶著人回到開放式廚房,請手下一起吃頓飯,表示犒勞一下大家這兩天的辛苦。
庇護所裡的宋欣新幾人不但把廚房門窗關了,麵對開放式廚房那一麵的大廳、主臥的窗戶全關了。
窗外不斷傳來,諸如公司聚會就餐對老板討好的各種話語。
例如:
“陸總,來我敬您一杯。我全乾了,您隨意!”
“陸總,我預祝荒島開發成旅遊島諸事順利!”
“陸總,您就是S市,不,是整個HN省南部三市最牛的老總!”
“我們陸總何止HN省南部三市最牛,在總省裡都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全國裡不說最牛,至少年輕一輩裡絕對是最牛的存在,彆人在這個年紀都不知道在哪裡啃老呢,更彆提有什麼建樹。陸總,就是年輕一輩最傑出的代表。”
......
宋欣新聽到這些職場上拍上司的馬屁話,聽不下去,在電腦上播放較為舒緩的音樂,電腦插.入耳塞。
耳塞扣放於耳邊聽歌。雙手飛快地敲擊著蛋卷桌上的鍵盤,給今天更新的視頻寫文案。
很不巧,之前陸科哲帶人離開後,他們便打開廚房門,把桌上的海鮮殘餘收拾到一旁的浮球垃圾桶裡,之後把竹桌、竹椅收進廚房裡。
這會唐家姐弟和吳家夫婦正圍著竹桌打牌。
而蛋卷桌被他們搬到主臥。宋晨熔則坐在宋欣新對麵用電腦剪輯視頻做後期剪輯。
一會後,宋欣新把文案完成交給老弟宋晨熔,便起身用水壺打水準備燒水洗澡。
土灶放鐵鍋是剛好適合的,但放水壺便顯得有點大了。
所以在火灶上麵弄了個三角支架,然後用鏈條勾住水壺上的手柄,放到土灶口上燒水。
外麵天色還沒有完全暗沉,不過由於他們都關門關窗,所以在室內打開了太陽能充當燈。
這些燈是下島後買的。
燈罩上端自帶有太陽能板,白天的時候直接放到外麵曬太陽,晚上拿回來足夠點一個晚上還是亮的。
一會後,宋欣新見水壺的水快開了,出了門提了兩小半桶水回來,把開水倒入其中一個桶裡,然後把另外一桶裡的水倒入水壺繼續燒,因為不想浪費柴火最好是繼續燒水。
她對坐著竹桌上與其他三人打牌的唐美珂交代了一聲記得看火,然後提著裝了熱水的半桶水到出水口,打算再裝滿一桶水。
以她的體質,不用洗太熱的水,水有點溫即可。
不料還沒等桶裡的水裝滿,屋簷下導煙泥土管後麵的竹架邊上突然有響動聲。
宋欣新以為是老鼠,扭頭一看,哪裡居然趴著一個高瘦的男人,嚇了她一跳。
竹架是用來晾曬衣服的。
因為海島潮濕晚上會有點回潮,一般傍晚趁沒天黑前,他們會把衣服都收回去,等洗澡再拿出來換洗。
現在天色有點暗下來,一眼看過去,宋欣新一時半會沒發現是陸科哲。
待他把頭從竹架上抬起來,她定眼看了好幾眼才確認是他:“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你在這裡乾嘛?”
陸科哲沒有回答,而是微微彎腰從隻到他胸膛高度的竹架下麵鑽過來,步履晃動看似半醉不醉的樣子,走過宋欣新的身邊,然後蹲在出水口旁邊的水溝哪裡開始乾嘔。
宋欣新看到他想吐卻吐不出來覺得特彆難受,不由自主地想起身在職場的那些年。
隻是一般都是她這樣的小職員被同事或上司勸酒。
陸科哲這種上司被下屬灌醉的還是頭一次見,想起丁城說他不愛吃東西。
他該不會是沒吃什麼東西就喝酒了吧,所以才搞得這麼狼狽?
可他為什麼出現在他們庇護所附近呢,丁城那些保鏢在哪裡?
宋欣新見桶裡的水快滿了,趕緊把桶從出水口的位置移開,然後彎腰對陸科哲說:“你沒事吧?丁城呢,要不要我幫你把他叫過來?”
她沒忘兩人之前爭鋒相對過,隻是出於一種人文關懷的心裡順便問了一句。
不料陸科哲突然抱住她的大腿,當她是支撐柱,往她身上靠,試圖站起來。
嚇得宋欣新跳起腳來:“你乾嘛,彆亂摸。你給我走開。”
她心想下次她再關心醉鬼她就是傻子。
男人趁著喝醉占女人便宜的比比皆是。
沒想到她有一天也會被人占便宜。
難道是因為她覺得陸科哲消瘦,所以自然腦補把他想象成在體力上弱小的男人,再加上和丁城討論過他那方麵不行,所以不由自主地對他產生了同情,最終認定他弱小又可憐,所以才會放鬆警惕,讓他有機可乘。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看起來消瘦的陸科哲手臂居然這麼有力量,抱著她的腰部不放,若不是她伸手擋住了他的胸口,這會怕是他整個人都貼到她身上了,還好他把頭扭到了一旁,沒有正麵對她進行呼吸間的荷爾蒙釋放,不然她真的要抓狂尖叫。
正當她想用力地推開對方或是大叫老弟宋晨熔過來幫忙的時候,陸科哲突然放開了她,含糊地說了一聲抱歉,然後扶著庇護所的泥牆往開放式廚房的方向三步一停地走了。
“這都什麼事。”宋欣新看著他的搖搖晃晃的背影,想罵兩句,卻又罵不起來。
若不是他那一聲抱歉,她估計會動手打人。可他說了抱歉,她再動手打人的話,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她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又罵不起來,跟一個醉鬼再計較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她隻好自認倒黴。
待陸科哲消失在視線裡,她才轉身打算把桶提到洗澡間,提起桶走兩步發現褲子有重物下墜感。
她放下桶,往褲子裡伸手一摸,抓出來發現是之前陸科哲戴著脖子上的那條長掛鏈。
掛鏈很細,由繁瑣的八股編織法白金交織築成,最下方垂掛著一個宛若拉鏈頭大小的柱形掛飾,掛飾上麵貼滿了即使是昏暗的天色下依舊閃爍不停的鑽石小顆粒,至少有十幾顆,一看便知價格不菲。
“搞什麼?喝醉酒把掛鏈塞給我?還是想找理由訛詐我?可是沒有必要這麼做吧。不行,得還回去,萬一他發現掛鏈不見了,回頭我有理說不清。”
宋欣新說完,把掛鏈塞回褲袋裡,怕走路的時候掉出來,還特意用手捂住了褲兜。
她越過庇護所的廚房大門,走到拐角哪裡發現開放式廚房那些喝得半醉不醒的男人正三三兩兩相互攙扶往她這邊走,估計是打算回輪船上休息。
她怕又遇到陸科哲這種醉鬼,但又不想明天再還掛鏈怕有太多未知的事情發生,例如陸科哲帶人搜索庇護所,大家劍拔弩張她解釋不清楚怎麼辦,又或者他直接報警,誣陷她是小偷怎麼辦。
她思考了片刻,便返回庇護所走到主臥去拿甩棍。
有甩棍在手,她會比較有安全感。
老弟宋晨熔還在專心剪視頻,沒注意她的異常。
因為著急找到陸科哲,而且她一向都是有問題自己解決,潛意識裡認為若她不能解決的問題彆人肯定也解決不了,所以她沒和唐美珂幾人打招呼,一個人拿著甩棍走向開放式廚房。
此時,開放式廚房那些醉鬼已經走光,僅剩下幾個人在收拾殘羹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