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陽普照大地,光線強烈的讓夏安眯起了眼睛。楊旭透過太陽鏡,看著他又往自己這邊布菜,心裡覺得異常平靜。
那年,他送夏安到小巷子口,看著夏安揮手和自己說“再見”,他笑,以後估計不會再見。
隻是現在,夏安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沉默著做著習慣的事情。夏安兩邊都磕了頭,而楊旭兩邊都鞠了躬。這個時刻總是肅穆的,倆人看著墓碑上的微笑的照片,都陷進了對過往的一種懷念,對親人的一種思念中。
楊旭時常想,這也就是所謂的命運,如果不是因為父母那年去鄉下看外婆,就不會走盤山道,也不會遇到山體滑坡的事了,也就不會遇到這個來自小縣城的夏安。是命啊。
下山的時候,楊旭丟給了夏安一方手絹,略帶嫌棄的說:“擦擦你腦門上的汗!”
夏安笑,有些小心翼翼。他總是不曉得怎麼麵對這個哥哥,沒有血緣,沒有連係,甚至連了解都談不上,但是這個人,是哥哥。在瓢潑大雨中遇到他,在孤獨的黑夜帶他回家的哥哥。
他很難定義,楊旭的位置。
那時候他站在巴掌大的屋簷下,腳底不適應地麵傳來的涼意,不時相互交疊取暖。他想哭,他也確實是哭出來了,隻是臉上分不清那些是雨水那些是淚水罷了。被大水衝刷著的夏安,腦子更是想不通,自己已經不上學了,阿姨為什麼還是不喜歡自己,爸爸為什麼不相信自己沒有偷錢,在春暖乍寒的夜裡讓他沒有容身之所……
他冷的幾乎要縮成一團,視線裡靠近又遠走的車燈,讓他想起來賣火柴的小女孩,手裡的那些火柴。這樣也好,可以見到媽媽……
直到有人靠近,一步步近了……
那個人就是楊旭。
夏安仰起臉,頓時大雨啪啦啦的打在他臉上,他努力睜著眼睛,看著麵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