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你就可勁兒作吧。”金景吾拍了下椅子,站起身來,“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麵,夏安不是小孩子,他和你是平等的。一會兒把規劃書再看一遍,有問題找我。”
金景吾還沒走出楊旭辦公室,蘇言的電話就過來了,“金景吾,任務我完成了嘿,下了班你去接吧。”
“知道了,我一會兒要去開個會,不說了。”金景吾壓低聲音回答,說完就掛了。
蘇言撇了撇嘴,剛想把手機放回去鈴聲又響了。
“又怎麼了?!”一看到經紀人的名字,蘇言就頭痛。
“你說怎麼了?!一會兒有個見麵會!”那邊大吼。
十二樓,透過玻璃窗,外麵的景致一覽無餘。行駛的車輛,就像河裡遊蕩的魚,穿梭在大片大片的香樟“水草”之間。楊旭搖著杯裡的水,站姿如同淩駕他人之上的帝王,內心卻實實在在有了一種平民的渺小感。他時常想,如果自己取向正常,早已郎才女貌花好月圓,何苦在失去雙親之後,連家都不想回。他以前總是不關客廳的應急燈,晝夜開著,這樣自己晚上進門才不會害怕。夏安來了之後,很是節約,燈也就不開了。隻是……
楊旭思來想去,決定下班的時候去接夏安。
打定主意,他稍微舒展了下皺起的眉頭,重新坐下來開始整理開會的材料。
楊旭沒想到的是,路上堵車厲害,等他到加油站,留下的工作人員說夏安已經騎車走了。
騎車,哪裡來的車?
在車水馬龍中龜速前行,他看著前麵幾乎要貼上的出租車,壓抑的難受。以前覺得喜歡了就去追,憑自己的資本也萬萬不會被人敬而遠之,可是在李程之後,楊旭再也不敢大膽的言愛。
愛著的喜悅,源自渴望;而當這渴望被生生隔斷,胸口就如同被切割著,痛徹心扉。冷冷的空調風吸儘肺裡,楊旭聽著家裡電話傳來的嘟嘟聲,抑製不住的擔憂。
夏安這次學乖了,他推著車下了車庫。
地下很空曠,回音很重。夏安拔出來車鑰匙,朝著出口走。濃烈的土腥氣混雜在悶熱的空氣裡撲麵而來,被太陽曬得蔫蔫兒的樹葉子闖進視線,夏安走出來,看著才變昏暗的天,心想,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