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過程中,虞粒真的看了一遍這道題,這套卷子是去年的高考卷。
還真彆說,這道題挺難的,她還真的不會。
虞粒成績不錯。彆看她現在是在火箭班,可是也隻有墊底的份兒,班上學霸雲集,競爭激烈得要命,她能考個班級二三十名都算不錯了。
之前班上有對對幫的學習方式,陳澤寧就負責幫助她提高成績,結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題思路和方式,陳澤寧講的她都聽不進去。這麼久也沒什麼進步。
等了幾分鐘。
手機震動。
程宗遖的消息來了。
他發了一張圖片過來。
一張A4紙放在了透明的玻璃桌上,一瓶洋酒入鏡了一塊邊角,還有一支黑色的鋼筆。紙上麵是完整又詳細的解題步驟,他的字跡大氣、行雲流水,但一點也不潦草,非常好看。
有句話叫做見字如見人。
這話一點也不假。
程宗遖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樣,散漫、優雅,卻又狂妄而不羈。
“嗡”一下,手機震動。
Zn:【看得清嗎?】
光線確實有點暗,能看出來他此刻應該在一個燈光迷離的pub。但能看清紙上的內容。
虞粒很合時宜的裝弱態,回複:【看得清,但是.....有點看不懂。】
這題確實難,答案都擺在她麵前了,她還是有點雲裡霧裡,借著機會問個明白。還能多聊兩句。
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這麼心機,簡直煞費苦心。
給他找事做,總好過彆的女人去勾搭他的好。
隻是不知道程宗遖乾嘛去了,一直沒回。
她心不在焉地做著題。彆人做了大半,她才剛做完選擇題。
虞粒強行集中注意力,努力跟上進度。
“嗡”
感受到從桌肚裡發出的震動,虞粒的筆一頓,注意力輕而易舉就被手機吸引了過去。
她小心留意講台,悄悄掏手機。
這一次程宗遖發來的是一條視頻,足有五分鐘。
應該是解題思路的講解。
虞粒膽大妄為,從書包裡摸出藍牙耳機戴上一隻,撥弄下來一點頭發擋住。
播放視頻。
視頻裡程宗遖並沒有露臉,鏡頭對準著A4紙,順著解題步驟,一步一步循序漸進的,細致地講解。
“其實這題很簡單,有三種解法,先一步步分析,求得a=1時,F(x)的解析式,兩次對x求得導數......第二,x=0,不等式恒成立......”
程宗遖的手中握著鋼筆,一邊講,筆會跟著進度在解題步驟上滑動。
迷離的燈光下,他的皮膚呈冷白調,手指細長,骨節分明,腕表時不時反光。
他那頭的環境還是一如既往的嘈雜,隻不過她倒是沒聽到有女人的說話聲,隻有男人在交談。
而他的聲音在耳邊不停地徘徊。
是他特有的煙嗓,沙啞而蠱惑。明明講著非常枯燥的數學題,但一切的一切都那麼賞心悅目,讓她不禁的心生歡喜和悸動。
視頻進行到三分鐘時,另一道男聲清晰的響起。
“該走了,你坐那兒自言自語勾勾畫畫,乾嘛呢?”
是個中國人,說的還是很地道的京市腔。
“等我幾分鐘。”
程宗遖說話時,手腕動了下,鏡頭抬起來了一點,露出了他深灰色的西裝褲,除了膝蓋因坐姿而彎曲的布料,其餘地方沒有一絲褶皺。
“彆人都忙著醉生夢死,你擱這兒當數學老師?怎麼?那麼大家業不要了?要改行了?”好友調侃。
程宗遖沉沉笑了聲,意味不明地說:“我隻給某個小心眼的丫頭一對一輔導。”
“holyshit!”好友震驚爆粗,“你......”
正當要細問時,程宗遖抬手打斷,不容置喙:“邊兒上等我,保持安靜。”
彆說彆人了,就連虞粒本人聽到他說的那句話都想爆粗口,渾身的血液好似在倒流,心跳亂得一塌糊塗。
程宗遖這個人,好像非常擅長說一些令人想入非非的話,明明曖昧繾綣,卻又一本正經雲淡風輕得很,讓人迷惘,讓人亂了方寸。
他繼續講題。
直到講完,他又淡淡說:“朋友還在等我,得走了。還是不懂就多聽幾遍。”
視頻結束。
虞粒手握成拳,咬著手背。
腦子裡全是他的聲音,全是他說的那句話。
思緒全亂了。
手不受控製地在草稿本上亂畫。
她想寫他的名字。
可又想讓他的名字成為她心中的秘密。
於是筆尖滑動,不停地寫著三個字母——CZN
後麵還畫了一個愛心。
她盯著草稿本發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以致於連班主任的靠近都沒察覺。
班主任從講台上走下來,背著手,步伐緩慢,檢查著同學們的進度。
還沒走近時,她就注意到了一個勁兒傻笑的虞粒。
她悄無聲息靠近,站在虞粒課桌前,清晰地看到了虞粒寫了滿滿一篇草稿紙的“CZN”
班主任猛擰起眉。一把抽出她的草稿本,又仔細看了看,似乎在思索什麼。
隨後陰著臉對虞粒說:“下課來我辦公室。”
虞粒暗叫不好。
完了。
虞粒總算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樂極生悲。
前半節課有多開心,後半節課就有多煎熬。
熬到下課,虞粒灰頭土臉地去了辦公室,已經想了無數個說辭。
然而她一進去,班主任就把草稿本往桌上一砸,頗有幾分氣急敗壞:“我以為我把你跟陳澤寧調開,你倆就能收斂收斂!虞粒,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
“啊?”
虞粒一懵。
她反應遲鈍,後知後覺過來。
媽的。
陳澤寧的名字縮寫也是CZN
這下誤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