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相信光 後麵真的會燃的我保證。(2 / 2)

“不過現在後悔也來得及,你不是有她的聯係方式嘛?”

“趕緊發個郵件……”

樊穀冷冷地打斷了那個聲音。

“你真的很煩啊,不要教我做事。”

“把一個混賬除掉算什麼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啊?一定有辦法讓他認罪的,時代早就變了,現在能處理好這種案子的律師多得是……”

那個聲音沉默了,也不知在想什麼。

樊穀才懶得管祂怎麼想。

她拿出珍藏的一段視頻開始重溫。

那是她很喜歡的一個資深律師薑嫄的采訪視頻。

視頻中,薑嫄自信而堅定地對著鏡頭侃侃而談,仿佛自帶光環。

“……對於網友們的常見疑問,我已經解答了。主持人剛才問我對這類案件是什麼看法?三個字:要重判。”

“在現行法律條文和大多數判例裡,對於所謂'親密關係'中的故意加害者,都比一般加害者要寬容……許多法律從業人員,乃至普通人也認為,出於愛的執念而造成的傷害,比一般的傷害更情有可原。”

“但我從未改變過我的想法:愛絕不是,也不該成為免罪符或降罪符。先賢早就總結出,人心有遠近之分,有愛恨之彆,愛之欲其生,如果一個人對所愛之人都能痛下狠手,他一旦看彆人不順眼,豈不是更加殘酷無情?這樣的人不重判,反而輕判,豈不是在鼓勵罪犯以愛為名,掩蓋罪行?”

“雙親虐待子女,會遭到法律和輿論的圍攻,憑什麼放到親密關係裡,加害者就要被寬容?難道不可割斷的血緣關係,比不上兩個陌生人之間變幻莫測的感情?更何況,很多所謂的'親密關係',隻是一方的死纏爛打,這根本不足以被稱為社會關係,隻是單向的騷擾……哪怕說得再好聽,也隻是偽親密關係而已。”

“我從業二十餘年,一直致力於幫助在親密關係或偽親密關係中受到傷害的人獲得應有的賠償……”

說到這裡,主持人不知何故打斷道:“可是也有傳言說,您對於受害者有些同情心泛濫,無論受害者是否有錯,您都會誘導法官對加害者做出最重的……”

薑嫄笑意消失,嚴肅地說道:“我以為這是一檔用事實說話的采訪節目,竟然也像不入流小報一樣,拿傳言來質疑我?就算要質疑我,你的態度也很不專業,什麼才叫同情心恰當,什麼才叫同情心泛濫,你是以什麼身份,用什麼資格來定義的?受害者是否有相應責任,不同受害情況下如何判定責任歸屬,你自認為不知道從哪看的傳言,還有你自己的揣測,比我們資深的法律從業人士更有資格判定是嗎?還是說,你覺得我百分百的勝率,是靠法官集體發暈得來的?你是在質疑我國司法體係嗎?”

主持人尷尬了一會兒之後,哂笑道:

“感謝薑律師的分享,那麼我們進入下一個環節……”

薑嫄是個很有爭議性的律師,像這個主持人一樣質疑她的並不少。

不過,查了她接手的案件之後,樊穀隻覺得,這種人的存在,給她這種無錢無權的民女極大的安全感。

她經常為許多案件實錄感到憋屈:當女人成了異性關係中的受害者,似乎不敢反抗或無力反抗就是默許對方犯罪,敢於反抗則動不動就被判個防衛過當甚至故意傷害,一群群所謂的正義使者都在那共情男罪犯,雞蛋裡挑骨頭地給罪犯找理由,給受害者找罪孽,用各種受害者有罪論對受害者造成二次傷害,給罪犯減輕罪責。

而現在,隻不過是像薑嫄這種堅持要扯掉“愛”的遮羞布,讓加害者付出應有代價的人多了起來,竟然就有一大堆人覺得她們是同情心泛濫,可見果然還是薑嫄們不夠多,哪怕再怎麼高效,也趕不上前赴後繼,勢如潮水的“深情罪犯”們讓某些人產生同情心的頻率。

但是那樣的人就像黑暗裡的光,隻要有一束,就足以讓人繼續相信光了。

所以看完那個視頻之後,她的煩躁消失了。

就算真的要打官司又如何?總能找到薑嫄那樣的人為她們辯護。

就算找不到那樣的辯護人,她不是還有甄妙言這個人證嗎?看起來關係要好的近親屬的指控,對於任何被告都是重錘,必要的時候,甚至能把原告變成被告。

甄妙言想誘導她走另一條路,未必她不能反過來讓她改變想法。

沒有光的時候還能自己發光,如果自己的光不夠,就想辦法把彆人點了……不是,讓彆人也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