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何殊向來奉行人儘其用的原則,在自己不得閒的情況下,更看不得彆人閒著,最擅長給人安排各種工作。
徐從義就成了負責打理東宮產業的管事,隨著東宮的產業越來越發展壯大,他這個大管事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寒窗苦讀多年,才能進士及第,進入朝堂。
雖然沒能混成大權在握的重臣,但是能在之前那種混亂的朝局中屹立不倒,逐步升為三品大員,徐從義的能力絕對不容小覷。
當年被排擠到東宮時,本以為自己被排擠到年僅三歲的太子身邊,已經是個不小的打擊。
讓徐從義沒有想到的是,更大的打擊其實還在後麵,太子竟然讓他這個堂堂三品大員去給他開作坊、設門店,行商賈之事。
好在太子給的待遇極其優厚,讓他開的作坊生產的是獨家特色產品,利潤極其豐厚的同時,產品還供不應求,生意特彆興盛,讓徐從義得到莫大安慰。
如今九年過去,他在太子的授意下,開了一家又一家作坊,一家又一家酒樓客棧及門市。
手下管理著成千上萬名員工,每日經手數以萬貫計,乃至十數萬貫計的錢財,讓徐從義早忘了自己當初感到懷才不遇、壯誌難酬的不甘。
在他看來,太子生來就具慧眼,是他的伯樂,才能在小小年紀就一眼看出他是個商業奇才,更適合在商海叱吒風雲。
至於官位停滯在三品,多年不得寸進,在徐從義看來,那壓根就不算事。
世人常說升官發財,他雖沒能升官,這些年給東宮產業做大管事,卻讓他發了大財,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那種。
身為太子最信重的近臣之一,徐從義非常清楚自家主子的厲害,隨著太子日益長大,這份尊崇不減更增。
“拜見殿下!”
剛走到殿門外,就看到徐從義從旁邊的偏殿裡出來,邁入殿內的何殊抬手解下薄披風的同時,隨口道。
“徐卿不必多禮,這趟巡查提前結束,可是明安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坐下說。”
“殿下請放心,那邊一切都很正常,臣匆匆趕回,是為另一樁事。”
何殊接過宮人呈過來的茶盞,先放到剛坐下的徐從義麵前。
“能讓你如此慎重,看來事情不小啊。”
雖已多次受到這種近乎禮遇的招待,徐從義還是感到難以心安理得,誠惶誠懇的躬身謝過恩後,才回道。
“主要還是戶部從我們這邊支錢的事。”
說起此行正事,心存怨憤的徐從義就難免有些激動。
“戶部的那群家夥也太不像話了,不管是根據官吏的任職年限,按相應比率承付其醫藥費用的支出,還是為貧困百姓免息借貸醫藥費用的決策,當初都是經過朝議共商通過的國策。”
“這部分支出,理該由國庫支出才對,陛下也曾明確提出要設置相應款項,做專款專用,可是據臣得到的消息看,戶部竟然打著全都讓我們東宮墊付的主意。”
說著,徐從義示意他的副手打開自己帶來的一口箱子,露出裡擺放整齊的一摞摞賬本。
東宮早就知道這件事,不知道的是對方胃口會這麼大,竟敢將這部分支出都推到東宮這邊,而且是各地都是。
所以徐從義在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後,才會這麼憤怒,他隨手拿起一本帳冊翻開。
“您看,他們仗著殿下仁慈,這吃相也太難看了,我們東宮這些年帶著戶部賺了多少錢?他們還不知足,還要盯著我們東宮的私產。”
何殊隨手翻看了幾頁,她的關注重點在另一方麵。
“這些錢財支出可都清楚?可有派人一一核實?”
“殿下請放心,每一家申請人的情況,我們都曾派人核實過,這種關係到他們子孫後輩能否入學,以及考科舉的大事,對所有涉事人的處罰也十分嚴厲,目前還沒發現弄虛作假的現象。”
解釋完,徐從義才想到自己匆匆趕回來的另一個重點原因。
“殿下,最過分的是,臣派人打聽過,不管是我們東宮這前陸續為戶部墊付的那些錢,還是這次付出去的錢,都花得沒人知道,也就是說,我們東宮完全是在為得名得利的戶部及花錢的各方做嫁衣。”
說起這些,徐從義就惱怒不已,他實在不甘心讓東宮就這麼被占去這麼大的便宜,太子沒能落下一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