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音長睫翕動,安靜地承受著。
“要讓我知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妖族把你傷成這樣,我一定削掉他的腦袋!”
慈音想了一下妖王,衡量了一下紅蓼和對方的實力差距,覺得她還是彆知道的好。
“那個……”紅蓼忽然氣息紊亂起來,心虛地視線亂飄,“我聽說……隻是聽說哈,有一種方法可以緩解傷口不適。”
“雖然你的傷愈合了,但疤痕這麼嚇人,應該也不舒服的。”她努力睜大眼,讓自己看起來很可靠,“我幫你試試看好不好?”
慈音猜不到她說的是什麼方法,可從她的眼睛裡看得出來,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法子。
他還沒點頭,紅蓼就把他的沉默當做認可,低下頭去,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他的疤痕。
慈音手臂瞬間僵住,眉眼冷厲,眼底儘是肅殺之氣。
他本能地想要收回手臂,但紅蓼突然抬起了眼睛,就維持著那個舔傷口的姿勢,用那雙靈動嫵媚的狐狸眼觀察著他的反應。
他皺起眉,眼神卻和方才判若兩人,雖然看上去他還是很難以接受這種行為,但沒有那種會想要殺了她的懾人氣息了。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她心跳加速,看到他唇瓣微動,緩慢地用唇形說了幾個字。
應該是怕她分辨不清楚,所以才說得很慢吧。
紅蓼跟著逐字判斷,確定了是【動物習性】四個字。
說得也沒錯。
舔傷口這種行為是大部分哺乳動物的習性吧。
紅蓼以前養過貓,貓咪受了傷就會舔傷口,她歪了歪頭,忍不住笑了一下。
慈音看著她那個笑,眼眸黑白分明,自始至終未曾有半分的心猿意馬。
紅蓼順著他的身子攀上來,跨坐他腿上,銀發傾瀉,滿身幽香。
“舔傷口是動物習性。”她湊到他耳邊,呼吸淩亂,情生意動,“可添彆的地方不是。”
她目光落在他唇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蹭過去,卻被他用力掐住腰身,動彈不得。
她一擰眉,有點疼,頗為怨念地望過去,慈音不為所動,掐著她腰的力道更重了一些。
紅蓼的腰很細,但很柔軟,掐下去像掐著軟綿綿的雲朵。
兩人在紅燭之下交映成輝,男人寬闊的肩影幾乎淹沒了她嬌小的體態。
檀香的氣味總有種神佛的莊肅之感,慈音身上的檀香味尤其。
聞著這氣味,紅蓼那種自己在褻瀆神靈的感應越發深刻。
她有些頭昏腦漲,像被降下了神罰,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身上,秉著呼吸,不敢聞這股氣息。
可那味道繚繞四周,無孔不入,直入骨髓,避不可及。
她覺得自己快不行了,明明還什麼都沒做,卻好像已經什麼都做了。
她搖搖欲墜地倒在他身上,屏息太久有些難捱,徹底放開後,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溫熱的呼吸彌漫在頸間,慈音慢慢將她推開,輕鬆地橫抱而起,幾步走到床邊放下去。
紅蓼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自下而上看著他的臉,望進他星眸裡倒映的自己,幾乎以為他要壓上來了。
但是沒有。
他乾淨利落地轉身離開,什麼都沒做。
從頭至尾,他其實隻是掐了她的腰而已。
紅蓼打了個滾,把自己埋進被子裡調整呼吸,良久才終於平靜下來。
怎麼辦。
好爽。
這還什麼都沒做,真來了要如何了得,如何了得!
紅蓼覺得自己之前為慈音上頭,為他涉險,為他哐哐撞大牆都可以理解了。
如此尤物,安能不吃?安能啊?
他要是沒走就好了。
不是都鬆了防線,有意為她解毒了嗎?
剛才都沒直接把她推一邊,還把她抱到床上了,要是沒走就好了。
紅蓼拉開被子平躺下來,吐出長長的氣息。
難不成他是想等她毒發的時候再……?
她猜的其實不算錯。
慈音負手站在走廊裡,望著窗外黃沙彌漫的魔界夜色,赤焰海上的黑雲在夜裡泛著紅,像魔窟煉獄,狂妄叫囂著引人墮落。
墮落。
這兩個字恰如其分。
他封過紅蓼的穴道。
在他恢複靈力之前,她其實不大可能毒發。
所以解毒的方式不止是和她交親。
待他恢複靈力,能很輕鬆地將她身上的毒滌淨,隻需要一個簡單的法訣。
他之前到底有沒有真的考慮過以自身為她解毒這件事,其實都無需放在心上。
因為他根本沒必要真的做出抉擇,拖著就好。
可意外總是來得更快,令他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