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不是凡人。”……(1 / 2)

紅蓼千辛萬苦,賠了半條命摘來的銀幽花,慈音不可能會用。

但他並未拒絕,順從地接過來攥在掌心,無需結印,隻金光在掌心一閃,方才還開得燦爛的花已經化為一枚金丹。

慈音將紅蓼抱在懷中,赤焰海守護魔獸就在一旁的火海之中猖狂大叫,它吞噬被紅蓼引誘著試圖挑釁它霸主地位的所有魔獸妖獸,隻差吃了紅蓼這個膽敢偷它花的小狐狸。

它叫得實在吵,還想著飛出火海把慈音也一起吞了。

慈音就跟看不到它濺起的火花一樣,麵無表情地將金丹送入紅蓼口中,在她心口點了兩下,她便無意識地咽了下去。

海潮聲在身後響起,巨大的魔獸飛躍而出,慈音終於施舍給了它一點注意力,冷淡漠然的眼神像看著死物一般。

魔獸被這個眼神刺激到了,它很想說傻了吧,爺會飛!是不是以為爺隻能在海裡所以才不趕緊逃?這下你們兩個都得死!

它俯衝而下,張開血盆大口,打算他們全都吃了。

它實在太饞了,這白衣男子看起來比那小狐妖還要美味,它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咀嚼了!

慈音放下紅蓼護在身後,獨自迎風麵對魔獸。

風吹得他衣袂錚錚作響,過腰的烏發淩亂飛舞,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靈光,如照亮世間的冷月,清威懾人,高不可攀。

魔獸漸漸覺得不對勁,可太遲了,它已經來到他麵前,比它身體小上無數倍的男人不過輕輕抬手,指尖金光一閃,朦朦朧朧落在它的眉心處,它便痙攣一下,慘叫著掉入火海之中。

風驟停,魔獸痛不欲生地在火海中翻滾,慈音慢步來到海岸邊,白靴懸空而立,視線低垂睨著它猙獰淒慘的模樣仍覺不夠,他攤開手掌,光束自掌心而下,魔獸恐懼無比,垂死掙紮,撩起巨大的海浪試圖淹沒他,但再一次失敗了。

海浪被無形的屏障擋住,絲毫傷不到他和紅蓼,他長袖一挽,自乾坤之中化出一把玉骨折扇,扇麵清透如水簾,每一道扇格皆漫出一道光束,將魔獸儘數斬斷,戮為無數條碎肉,畫麵血腥至極。

狗妖趕到這裡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還是狗的形態,很小,方便隱匿,可慈音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他。

他淡淡地投來視線,玉骨折扇回到他手中,赤焰海風平浪靜下來,他彎腰抱起紅蓼,輕輕鬆鬆地往回走。

狗妖呆滯地僵在原地,在與他擦肩而過時,感受到了他刺骨寒涼的眼神。

他什麼都沒說,卻已是什麼都不用說了。

狗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老對一個凡人產生危機感了。

大意了,不該輕視直覺的。

這人手中之物分明是仙器,那仙族靈氣隔的老遠都讓他情不自禁地拜服,大王落在這麼一個人手裡……狗妖劇烈顫抖了一下,嗚咽一聲團成一團。

他現在隻能這麼想,幸好大王慫,還沒來得及真的和對方乾點什麼,要不然……

不對啊。

狗妖蹭地串起來,他可能大概好像,在踩著那人胸膛把他弄醒的時候,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屬於大王的氣息。

……嗬嗬,大王,還得是你,你是個乾實事的。

山下客棧內,紅蓼還沒醒來,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銀幽花無愧於它的珍惜,服下之後她的傷勢很快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可心理上造成的陰影難以抹除,紅蓼昏迷著也在做噩夢,覺得自己仍然處於火海之中。

她縮在床上,宛如蝦子,尾巴和耳朵還有燒焦痕跡。

慈音看在眼裡,將恢複越來越多的靈力凝聚指尖,依然不需要結印,就能消融了她的夢讓她安穩下來,連她皮毛上的焦痕也儘數消失,光潔如新。

做完這些,他遲疑片刻,並未過分糾結,便順從心意地摸了一下她的尾巴。

如第一次摸時那樣手感很好。

小狐狸……也沒什麼不好。

妖族又如何,沒人能反抗他,隻要他想,就能讓所有人都接受她的身份。

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忘了,他原本打算一恢複靈力就喚了臣下離開這裡。

也忘了他原本打算狠狠懲罰床榻上的小狐狸。

紅蓼醒來時,已是另一天的半夜時分。

她睜開眼看到熟悉的床帳,回憶起昏迷之前的事,猛地坐了起來。

……她出來了,成功摘到了銀幽花。

但接她出海的,是……

是慈音。

“你醒了。”

陌生的聲音,音色清冷空靈,發音短而快速,輕描淡寫卻壓迫感十足。

它就像一道無形的枷鎖落下,將她整個人緊緊桎梏其中,紅蓼身子震顫,清楚地明白,這是慈音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哪怕陌生,聽到的一瞬間也會非常肯定,這就是他該有的聲音。

那種可以對任何人生殺予奪的從容與無所謂,與他的人再合襯不過。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