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病了一日一夜的緣故,看起來仍舊懨懨的。
但這一抹倦色,不掩其半分風華。
“唯。”
謝執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心情頗佳的他,又坐回去享用起碗裡剩下的魚湯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堪堪過了饞癮,指著魚問道,“這魚不錯,是誰弄來的?”
“回三郎,這魚是韓郎帶回來的。”
韓郎?
謝執徐眸子一沉,就是那位身上一堆疑點,因著會點醫術被阿福稱為先生的韓乙嗎。
倒是個有心思的,人沒到,送的東西經了阿福的手,直接擺在了他的麵前。
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毫無知覺地著了他的道。
“三郎可是要見他?”
阿福的聲音落在耳畔,謝執徐神色一斂,頷首道,“這魚湯極好,你去喊他們過來一塊兒用罷。”
阿福領了吩咐,轉身而去。
謝執徐目送他離開,直至對方拐了個彎兒,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他才緩緩移開目光。
窗外雲開霧散,盈滿綠意的枝頭沐在陽光裡。
一切都是正正好的模樣。
除了他。
這時,一隻純黑色的海東青從外頭飛進來,神俊的身姿最終停在條案上,那一雙銳利的眼睛一錯不錯地定在謝執徐身上,等他手腕一轉,它立馬親昵地朝他迎了過去。
“你怎麼來這兒了?”
謝執徐一手舉著,另一隻手輕輕撫著羽毛,“大阿兄把你當個寶,怎麼肯放你出來,彆是趁他不注意,自個兒偷偷跑出來的罷?”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猜中了。
看向海東青的眼神,一變又變,到後來柔得仿佛可以滴出水來。
透過眼前的海東青,思緒飄至遠在上京的閣老府。
那裡有他的家人,謝執徐偏過臉,眼角的晶瑩隨之滑進衣襟裡,然後消失不見。
回頭他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沒一會兒,阿福帶著韓乙周丙走了進來。
謝執徐的目光流連在兩人之中,有些訝異,這兩人的年紀,看著與他一般大小。
不知有何特彆之處。
才能讓他父兄一致拍板,讓這兩人跟著他一起北上。
總不可能是圖他們年歲相當,容易交心罷。
“彆站著,都坐。”謝執徐手一抬,海東青靠近一貼。
阿福在府裡的時候,常聽人提起大郎養的那隻海東青,但卻從未見過。
今日見到這隻一點不怕生,甚至頗為乖巧地依偎在三郎懷裡的……鳥,他隱隱有所察覺,然他始終不敢認。
“彆鬨。”
“你想去外頭是吧?”
海東青蹭了幾下他的臉,正要揮動翅膀起勢,被謝執徐一把摁住,“等會兒,我和你一起去。”
他打小運氣就好,如果有他跟著,收獲會更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