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冰冷地回答道。
劉陵心頭大驚。
她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上霍去病!
要知道,霍去病從小被劉徹當親兒子養大,在劉徹心中地位不是皇子勝過皇子,而且霍去病崇拜舅舅衛青,衛青此人軍事才華堪稱舉世無雙,對劉徹更是忠心耿耿,自信能買通滿朝文武的父王也沒有信心讓衛青屈服!
事實上,劉陵養那麼多劍客,很大部分就是為了衛青——隻要父王正式發兵起事,她就讓門下劍客傾巢而出,與父王事前安排的潛伏在大將軍帳下的忠義死士裡應外合,刺殺衛青!
現在,霍去病就在她麵前,少年俊朗,英姿勃發,渾身散發著當空的太陽一樣灼熱滾燙的氣息,哪怕多看一眼,躲在暗處的自己都可能被他的光芒刺瞎眼睛!
“你……你就是霍去病?衛大將軍的外甥?”
劉陵脫口而出。
霍去病:“翁主好像對我舅舅很有興趣?”
“衛大將軍名滿天下,又至今未婚配,哪個女人不想做他的妻子?”
劉陵強忍不適擠出笑容:“我雖為翁主,亦是女子,恨不能以身相許!”
“就憑你也想做我舅媽?!”
霍去病冷笑,長劍歸鞘,看了眼圍在馬車邊全副武裝怒目瞪視的門客們,嘲諷道:“翁主外出帶這麼多武士,是準備去很危險的地方嗎?”
被霍去病嘲諷妄想嫁給衛青,劉陵的麵子本就已經掛不住,聞言,怒道:“本翁主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與你小子無關!”
“是嗎?”
霍去病唇角泛起嘲諷。
此時,馬蹄聲再度響起。
霍去病派出追擊“歹徒”的建章營勇士護著驚魂未定的董偃等人歸來了。
此番追擊,他們大獲全勝,臉上洋溢著勝利的笑容,身上沾著“歹徒”的血,掛在馬鞍上的革袋被鮮血染透,鮮紅腥臭的液體順著縫隙一路滴滴答答地流!
……
“主人!主人!”
董偃連滾帶爬下馬,撲倒在館陶身邊:“董偃活著回來了!”
“董郎……”
館陶也是老淚縱橫。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她和董偃之間是她用金錢權力換董偃的青春和甜言蜜語,但經過這一次,她突然覺得董偃對她是真愛!
咚!咚!咚!
嚴格執行“抓不到活口就帶回他們的腦袋”命令的禁衛精銳們依次下馬,將裝滿腦袋的布袋扔下,溢出的鮮血頓時把草地染得一片血紅,更有幾個布袋沒紮牢,滾出血肉模糊的腦袋!
“霍少,我等未能抓到活口,但帶回了他們的腦袋!”
“做得好,回去我讓舅舅重賞你們!”
霍去病誇讚眾人。
館陶一邊安撫哭泣的董偃一邊笑著表示要送整車的金銀布匹美酒牛羊肉犒賞他們。
小公主也掏出整袋的金豆子,作為獎勵發給大家。
連膽小的奴婢們看到半個時辰前還不可一世的歹徒如今隻剩下腦袋被裝在布袋裡帶回,也無不露出如花笑顏,眼神火熱地看著滿身是血的將士們,恨不得以身相許。
眾將士被大家如此誇讚獎勵,越發鬥誌昂揚,殺氣騰騰。
唯獨劉陵一行人看著滿地的血跡,氣得渾身發抖,內心又惶恐又憤怒,隨行的劍客們更是必須用儘全身力氣才能壓下內心的憤怒!
霍去病!衛青!
我淮南王府與你們不共戴天!
結果——
“翁主姑姑,攔路害人的歹徒被霍哥哥的人斬殺是大喜的事情,為什麼你看起來反而不是開心?”
早在霍去病撩車簾與劉陵對話時,李令月就看出劉陵神情異常。
現在見劉陵的隨行人員竟因為禁軍精銳帶回的頭顱而神色大變,聯係史書記載劉陵和她的父親淮南王劉安意圖謀反的事實,她開始懷疑被斬殺的攔路歹徒是劉陵的門客假扮!
仗著自己是個孩子,李令月故意嘲諷調侃劉陵。
劉陵被小公主的“童言無忌”氣得無話可說,隻能裝虛弱按住額頭:“我隨父王修道,聞不得血腥,更見不得人頭……”
“原來姑姑見不得血……既然見不得血,你的門客隨從怎麼又個個佩著刀劍?”
李令月繼續“童言無忌”,拆穿劉陵的虛偽。
劉陵:“……”
要不是館陶和霍去病在場,她真想掐死這個小小年紀就說話比劉徹當年還刻薄的臭丫頭!
劉陵的門客把劉陵奉為主人,見她被小公主刁難,有人按捺不住,拔劍衝李令月吼道:“翁主見不得血和我們佩刀劍有什麼矛盾!再亂說話,小心你的——”
話音未落,白光破空,狂徒的腦袋帶著血沫飛了出去!
“以下犯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