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人思索了好一會才開口,“BOBO,你認識PIPPO那麼久,應該很清楚他是什麼個性的人,PIPPO可一點都不怕驚嚇,我覺得他就算被同性表白也不會驚慌失措的,那不是個很強韌的家夥麼?你們應該好好談談……比如說,至少搞清楚PIPPO為什麼拒絕你,這可能性太多了——他不是同性戀,他是同性戀但是不喜歡你,他對你有好感但是覺得太倉促……不過這些似乎構不成他躲你的原因,你要知道BOBO,他對你這個搭檔是相當在意的……就算無法接受親密的感情,至少那麼久的友誼他絕對十分看重。”
維埃裡低頭歎氣,“我要是有讀心術就好了……”
“但是我有種想法,BOBO,剛剛的假設都是針對‘他對你的好感並不很多’這個論調……我們可以假設他對你有好感,那麼他應該會同意的,理應如此不是麼……PIPPO算不上羞澀……哦,這就很奇怪了,他拒絕你但是又躲開你……怎麼看都不像是PIPPO。到像是個小姑娘的做法。”
PIPPO不是個姑娘!這他當然知道!
連續說話的RUI明顯有些疲憊,他輕微地把自己放平躺下,繼續微笑著總結,“所以說,我想PIPPO應該還有什麼話沒說,那麼BOBO你至少要讓他把那些話說出來才行,否則以後你們連搭檔都做不了。”
連搭檔都做不了?
維埃裡一身冷汗,看著RUI試圖找出對方在開玩笑的蛛絲馬跡,但是沒有,葡萄牙心理學家表情十分認真。
“我知道了,RUI,無論如何我會好好地再找PIPPO談一次……那麼不打擾你了,你要好好休息才行。”維埃裡扶著椅子起身,“謝謝RUI,我想……”
“我想你該先把腳踝的傷養好才行,BOBO,我聽安德雷說你參加完射擊比賽之後腫的更厲害了,如果可能的話我真想送你下樓……”
重案組坦克大笑著擺手,“這都不是什麼問題,RUI,我因為PIPPO那小混蛋的事情愁得腦子都要爆炸了,不解決這事情之前我可沒空去想我以後會不會殘廢的問題。”
目送維埃裡離開之後,RUI躺在床上歎氣,他剛剛耗費了不少體力來說話,又恢複到了十分疲憊的狀態。
頭又開始疼了,這段時間仍然沒辦法好好睡覺,Gabriel一直都在身邊,這真讓人難過……RUI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閉上眼睛休息,在安靜的時候就會有種錯覺——血液的流動速度越來越緩慢,就好像在某個時間會停止住一樣。
“親愛的,你可不應該和那小子說那麼久的話,”走進屋的巴蒂斯圖塔有些怒氣,“你不知道克製一下自己的好人天性麼?”
RUI沒有睜眼,繼續揉著額頭,語氣低沉無力,“我很抱歉,Gabriel……”
對方的語氣馬上開始不安,阿根廷人有些驚慌失措地調整措辭,“哦,RUI,我不是在責備你什麼……我知道你很喜歡菲利普那小子,關於他的事情你會更用心一些……”
“是的,PIPPO就像我的弟弟一樣……這些孩子們的溝通方式總是有些問題……我隻是想……儘力幫他們調整一下……”
RUI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讓巴蒂斯圖塔感到恐懼,他抓住葡萄牙人的手用力握著,“RUI,好吧,既然你一定要想,我也來幫你一起思考,這樣你也許能少費一些精力……比如說剛才這個克裡斯蒂安,嗯我在門外也差不多把事情聽個大概,那麼……”
“PIPPO可十分難對付……我不幫忙的話……BOBO絕對沒辦法搞定他……”床上的RUI聲音斷斷續續,像是要睡著一樣。
“菲利普那小子確實很固執,你們這群孩子可真有意思……另外那一對當著我的麵就強吻,這又有告白被拒絕之後苦惱的類型……”
“PIPPO的話,大概得告白個兩三次才行……其實PIPPO明明暗戀BOBO很久了……但是BOBO結婚的事情一定讓他很難過……好在BOBO不是會氣餒的家夥……PIPPO早晚會原諒他的……”
巴蒂斯圖塔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小心地把他一直握著的手放進被子裡蓋好,之後愣愣地看著對方的睡顏。
“RUI……”阿根廷人把嘴唇貼近對方的鼻尖,“我的情人比菲利普還要難纏……那家夥溫柔得沒有底線,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道歉好……我對他做過一些十分不好的事情……我後悔透了……真糟糕……對付那種類型的家夥要怎樣做才能得到原諒呢……RUI……”
知道對方已經陷入沉睡,阿根廷人輕吻著他的鼻尖,有那麼一刹那他感覺自己的眼眶很緊,疼得想要掉下淚來。
快速抬起頭捏住鼻梁阻止情緒進一步表露,巴蒂斯圖塔靜默了好一會,之後背過身去看窗外。
無論透過哪扇窗……都再也沒辦法看到鮮花之城靜謐的街道,再也沒有那麼一扇爬滿藤蔓植物的玻璃窗能讓陽光均勻地透過它……灑在那些短暫的美好午後,這是沉重的代價,他失去的和他得到的完全無法等價計算……
在阿根廷人最後一聲歎息的時候,他聽到了微弱的聲音,那是熟悉的西班牙語,語調柔美,像是在吟唱讚美詩。
“也許他早就原諒你了……隻不過沒機會說出來而已……”
巴蒂斯圖塔沒有回頭,他顫抖地打開了玻璃窗,緊緊握住窗欞讓自己鎮定。
該死,他幾乎忘記了他的情人是個語言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