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背景幕布下,一對身穿白襯衫的男女靠在一起,男人的頭足足比女人高了半個頭。
蘇慕微點開原圖下載,清晰地照片顯示在眼前時,她第一眼看向江宴時的臉。
劍眉星目,俊朗精神,黑眸炯炯有神,好像活過來一樣,正隔著屏幕盯著偷看的她。
蘇慕微驀地心口一突,慌亂地退出聊天框,手一滑,手機啪地一下砸在臉上,痛得她叫出聲,下一秒死死捂住嘴,半天癱在床上不敢動彈,屏氣凝神聽外麵的動靜。
室外寂靜無聲。
蘇慕微緩緩呼氣,心虛地用手背撫上臉頰,溫度燙得驚人。
“蘇慕微,你真是沒出息,看個照片而已,怎麼還害羞起來。”
蘇慕微為了證明自己隻是想看看照片拍攝水平,有沒有把拍醜,蘇慕微重新點進去。
這次她控製自己的眼神,專注地看白襯衫的自己。
身上的衣服是今天買的。
本來她打算借照相館的衣服隨便應付一下,可江宴時執意要買一件新的。由於她今天穿的是連衣裙,又買了一條褲子搭配。
一下子花去五位數大洋,蘇慕微心疼得不行,江宴時說這算工作服,走報銷。
蘇慕微看著照片裡傻笑的自己,眉眼彎彎,眼神透著六分喜悅,三分羞澀還有一分傻氣,暗罵沒出息。
她絕不承認是因為和江宴時拍結婚證才笑得這麼開心,一定是因為白撿了一個大便宜。
蘇慕微調整好心態,視線轉到旁邊的男人,她的目光刻意不落在他的眼睛上。
視線下移,她忽而一怔。
江宴時,是在笑嗎?
蘇慕微瞪大眼睛,雙指放大屏幕上的照片。
江宴時的臉依舊板著,不苟言笑,然而在嘴角處卻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
蘇慕微眨了眨眼,屏幕繼續往前湊,用力再去看時,弧度仿佛又消失不見了。
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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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江宴時走近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後靠在門背上,閉眼凝神聽外麵的動靜。
他聽見蘇慕微移動行李箱的沙沙聲、輕輕的關門聲,甚至還有她按下小鎖清脆的哢噠聲,每一種聲音是那樣的真實、鮮活,不再是他憑空的想象。
沒過多久,隔壁衛生間裡的熱水器被點上火,江宴時才緩緩睜開眼。
順手打開牆上的開關,明亮的燈光讓他猛地眨了眨眼。
房間裡亂七八糟,到處堆滿了零零散散的雜物。
若是童秘書看見,必然會大跌眼鏡。他的老板一向做事井井有條,哪怕是一支筆都有專門的地方放置,亂糟糟的環境對老板來說簡直是大忌。
曾經有一任秘書因辦公桌太淩亂,被路過的江宴時看見,他當天下午就被開除。
一個連桌麵都收拾不好的人如何能安排複雜、繁瑣的行程,這件事直接導致整個集團的工位從上到下全部改成離職風布置。
而此時,江宴時房間的床上、桌子和地上擺放著許多明顯不屬於他風格的小物件。
粉色的馬克杯,奇形怪狀卷發棒,大小不一的各種可愛玩偶……諸如此類的女性物品堆了一屋子,還有不少他絕對不會碰的高熱量糖油混合物做的零食。
最詭異的是桌上放了一整明顯不屬於江宴時的化妝品和護膚品,它們全部被使用過,消耗速度也根據功能不同而略有差異。
就像是真的有人在用似的。
然而這間屋子,除了江宴時外,從沒有其他人踏入過,更彆說是女性。
江宴時深吸一口氣,熟練地走到床頭櫃前拿出白色藥瓶,這次他謹慎地服用了一粒。
閉上眼等待體內不正常的躁動褪去,他再睜開眼時眸色幽深暗沉。
江宴時打開房門,穿過黑暗的客廳,無聲無息地到達蘇慕微的房門口。
裡麵已經熄燈,卻不知道人有沒有睡著。
江宴時的手搭在冰冷門把手上,下一秒好像被燙到一般迅速收回手。
他慶幸自己把這間房唯一的備用鑰匙扔在公司。
頭虛虛靠在蘇慕微的門上,斜著身子站立,視線順著前方落在客廳茶幾上。
借著微弱的室外霓虹光,他清晰地看見上麵放了一個粉色兔子馬克杯,旁邊還有一大堆今天買的零食。
赫然與江宴時房間裡的品牌與口味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