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後,還有這麼多戲。她拿著報紙到一樓,問路去找遊泳池。
大約是現在是四月初,這個時節遊泳的客人稀稀拉拉。
秦瑜蹲下去試了試水溫,還真的是加溫的。
從泳池出來,走在後花園,見到有一片網球場,可能現在天已經黑了,沒有人打球。
不錯不錯,總算有鍛煉的地方了。
進房間之前,秦瑜問梅玉要了紙筆和信封。
不管如何,既然要應聘,肯定要先寫一份簡曆。
得虧原主媽為了讓原主能配上留洋歸來的宋舒彥,送原主去杭州的女子師範學校讀書,並且給她請了家庭教師,教她英文,隻是原主的英語還是啞巴英語,能看懂一些,卻不會說,隻要有這一條經曆,她會英語就說得過去了。
她用鋼筆開始寫簡曆,排版布局都是上輩子的方式,隻是工作經曆上一片空白,學曆上也隻是在杭州上了兩年師範。寥寥數句,居然就沒了?
她隻能把自己另外一項強項給添上湊數。
秦瑜大學讀的是機械工程(汽車方向),當時國內跟德國的汽車集團合作很深,他們這個專業大三有機會去德國的大學學習三年,所以從大一開始就學德語,加上德國留學三年,畢業之後在中德合資企業工作了將近十年之後才跳槽到國內最大的民營汽車企業,她的德語非常好。
把德語添上,仔細看了看,又回去看了一下招聘簡曆,隻說是招聘文件翻譯,她又認為加上德語實在沒必要,畢竟是基礎職位。
秦瑜又拿了一張紙,重新謄抄了一遍,再看過,覺得太過於簡單,想要添些什麼,又覺得無從添加起,實在是原主的經曆幾乎是白紙一張,算了,算了,秦瑜折疊了簡曆塞進了信封裡。
翌日,秦瑜換了一件旗袍,披了一塊鉤花開司米披肩,把簡曆塞進小包,下樓去吃早飯。
這個年代寄信,就是同城都要好久,英資洋行都在公共租界靠近外灘的範圍,走過去,想來也一會會兒,索性就直接去投遞了,這樣也能節省些時間。
她剛剛走到門口,就有服務員來問:“小姐,您要出去嗎?要不要黃包車?”
這是再好不過了,秦瑜點頭:“麻煩。”
很快黃包車夫等在門口,這個黃包車不像杭州街邊的黃包車夫穿得破破爛爛,而是穿著乾淨的藍布衫,黃包車篷上還刷著“雲海大飯店”的字樣。
這是雲海自己專用的黃包車?
“去仁記路9號。”秦瑜坐上黃包車,車夫跑了起來。
過了兩個路口,一棟英式大樓建築出現在眼前,磚木結構,似乎場景一下切換,伴隨著這棟樓往裡延伸,整條馬路都仿佛變成倫敦的一條街,道路兩側各種英文招牌,街上金發碧眼的洋人和華人各占對半了。
作為土生土長的上海人秦瑜通過一些標誌性建築認出這是上輩子的滇池路,記憶中有文字描述說這裡曾經是中國的華爾街。
一家銀行門口,人頭攢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吵吵嚷嚷。
“小姐,到了。”
秦瑜下車,以為在報紙上占了豆腐乾那麼一塊地方廣告的洋行,必然是一家很小的公司,這個門麵這個氣派,不是小公司啊!
依舊是兩個戴著頭巾的印度人守衛著大門,秦瑜走進洋行。
門口靠左手邊有個櫃台,一個華人男子在櫃台後問:“小姐,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秦瑜拿出報紙:“先生,我來應聘貴公司文件翻譯一職,簡曆應該交給誰?”
這人收下她的信封,放在邊上的一遝文件上:“我等下會為您遞交的。”
事情好似一場順利,秦瑜:“謝謝!”
“您客氣了。”
秦瑜轉身離去。
此刻她身後,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高瘦的中年男人,伸手拿起了這份簡曆,問那個前台:“她來應聘哪個職位?”
“文件翻譯。”
這個中年男子拆開了簡曆,從頭到尾看了下去,嘴角揚起帶著玩味的笑容拿著簡曆,轉身上樓。
*
秦瑜從銘泰洋行出來,那邊依舊嘈雜,秦瑜站在這裡看過去,看見一個熟悉的標誌,不是?那家銀行不是上輩子一家世界級的英資銀行嗎?
秦瑜走了過去,好些外國人站在這家銀行門口,在跟這家銀行的人交涉,要求退還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