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理直氣壯道:“那又如何?”
“我雲棲宮要看管一個人,難不成還需要將其拘在宮殿之中?”
“我雲棲宮的大陣,諸位道友如果有信心,儘可以嘗試突破,看看到底消耗幾重修為才能在沒有符文密令的情況之下跑出去。”
謝瀾這個老王八蛋也算活的年頭比較多了,身為仙盟的尊長,最是知道如何打壓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
因此謝瀾看著他們,不屑嗤笑:“諸位道友,那隻是一個身懷地元金髓獸,修為僅僅超凡二階的女修,隻不過在門派當中活動活動,到底是如何將諸位嚇成了這番模樣?”
謝瀾看向了渡生寺的那個住持公西恒,說道:“住持著相了。”
這一番反問簡直像一個巴掌狠狠抽在眾人的臉上。
他們一群修為能夠翻天覆地之人,全部都被地元金髓獸強橫的能力給迷惑住了,恨不得立刻擁有,當然怕極了失去。
但是這麼一群人因為低等到他們根本都看不起的女修,出了一個宮殿的門口就嚇成這樣,確實有點可笑。
因此眾人神色一怔之後,都趕緊維持住自己的體麵,就連左心遠也沒有再說什麼。
這修真界當中的修士,從來不是世人看到的那樣道骨仙風,為天下大義和人間清明而存在,真正那樣的人少之又少。
大多都蠅營狗苟,每天算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如何發揚光大,算計著自己那點修為還能活上多少年,因為人達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後,無法舍棄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還有幾個人能堅守當初入道的本心?
又有幾個人入道的本心是為了天下蒼生?
就連謝瀾自己都不是。
說來可笑的是修真界這數千年來,沒有一個得到飛升之人。
唯一一個白日飛升的是個凡人,是為了救一城的百姓,在敵軍許諾“多撐一刻鐘,就多放十個人”的承諾之下,腸穿肚爛被挖掉雙眼砍去四肢,靠吃土吃自己,生生活了整整十天的開古城守城大將軍。
謝瀾簡直要煩死這群修真界所謂的正道仙長,但是沒有辦法,他還是得應付他們,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對抗天下宗門。
無論這群人如何,人間沒有被妖魔邪祟所殘害,還是要靠修真界各宗這些表麵純善的偽君子們。
而且時移世易,修真界宗門之中也不是沒有好苗子,過個幾百年後起之秀將這些人取而代之,說不定能夠迎來一番新氣象。
謝瀾見眾人都不吭聲,這才說道:“諸位不是提議牽動她的欲望,讓她像桑彥辰一樣失去控製甚至是理智,才好剝離地元金髓獸嗎?”
“諸位難道就沒有想過,如果將她關在宮殿之中,又如何能牽動她的欲望?”
謝瀾能夠坐到修真界仙首的位置,靠的也不全是修為等級高,還有他向來擅長力挽狂瀾的手段。
妖族天生就狡詐多變,謝瀾也不例外。
這種場麵被他輕而易舉拉回來,而且他還站在了製高點上。如果賀清心在現場的話,一定會給他打個82分,剩下的18分以666的形式放送。
謝瀾把眾人全部都安撫住之後,起身之後對著眾人說:“諸位如果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又不相信本尊,不若就在這浮雲宮當中小住。”
這話又是在點眾人,點他們急功近利吃相難看。
眾人被他給刺激了一下也挺憋屈,畢竟到了他們這樣的等級之人,在門派之中那都是活祖宗一樣的存在。
“諸位請便!”謝瀾身形一閃從原地消失,看著像是被一群蠢貨給氣跑了。
實際上謝瀾心裡慌得要命,甚至有一種焦頭爛額的無措。
又要遮蓋住地元金髓獸能夠被利用的事實,又要穩住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要安撫住那個麻煩女人,他急著趕緊跑去抓住她。
地元金髓獸幫助那個女人跑出封靈宮,連那樣重重疊疊的陣法都能跑出來,輕易跑出雲棲宮的大陣又有何難?
陣法全部都是出自他的手……
而此時此刻,賀清心已經從山上跑下來,雖然跑了兩千多階台階挺累的,但是她找得還挺準,直接跑到了各宗弟子們交流集會的吃席現場。
賀清心本來是想著找宋宗和宋禮那兩個小王八羔子算賬。
結果一看到席麵眼睛立刻就直了,肚子非常合時宜的咕嚕咕嚕叫起來。
折騰了一大天,她可是還沒吃東西呢!
而且要她找人,這雲棲宮實在太大了,多麻煩?
還不如讓彆人來找她比較快!
因此賀清心一頭紮入人群。
由於賀清心已經把喜服給脫了,裡麵穿著素白的長衫,因此她混入人群的時候不那麼紮眼,除了有零星的幾個人看到她是誰之後震驚到停止了動作之外,並沒有立刻就引起人群的轟動。
賀清心找了一張桌子上的食物幾乎沒怎麼動的席麵,笑嘻嘻地和桌邊上已經石化的眾人打了個招呼,也不知道各位都是哪一宗,說了一聲:“你們好呀,這個位置有人嗎,介不介意我坐下一塊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