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嬴政,快來吃長生藥啦……(1 / 2)

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4820 字 8個月前

秦始皇三十二年,廣陽郡,薊城。

此地曾經是堯帝後嗣的封地,若乾年之後,又成為燕國的國都,不過於當今而言,這些都已經是過去。

因為現在是秦始皇三十二年。

昔日戰國七雄之一的燕國,早在七年前便已經滅國,現在掌控這片土地的,是大秦鐵騎。

時值深秋,大秦帝國的黑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遠處有大片的煙塵迫近,不多時,一條由青銅車馬與披掛鎧甲的衛尉軍組成的威武長龍出現在城樓戍卒的視線中。

在前開道的立車由四匹高頭駿馬牽引,馬頭上裝飾有莊重而不失華美的瓔珞,青銅彩繪傘蓋下的禦官們頭戴鶴冠,腰佩長劍,弩盾俱全,神情肅整。

數輛立車與扈從衛尉軍之後,是數輛皇帝才可以乘坐的金根車。

戍卒們遠遠望見皇帝車駕蹤跡之後,便趕忙前去稟告早已在城門處恭候的郡守、郡丞等人,眾人整頓衣冠,靜靜等待了兩刻鐘,便見一位相貌英武的青年將軍率領一支輕騎騎馬而來,士卒們四散開巡檢周遭是否有刺客或不妥之處,那青年將軍則下了馬,向郡守等人麵前走來。

郡守不等來人到近前,便主動向前迎了幾步,神態恭敬,分外謹慎,並不因自己是一方大吏而驕矜自傲。

因為來人是上卿蒙毅。

在鹹陽常侍皇帝左右,離京則於皇帝同乘一車的蒙毅。

……

秦始皇三十二年秋,嬴政東巡薊城。

這一年嬴政四十四歲,已經開始感受到壯年的逐步終結與肢體的日漸蒼老,他篤信命數,近乎瘋迷的追求長生之道。

為了震懾六國遺民,展示國威,也是為了如盧生所言躲避惡鬼,滅掉六國之後,嬴政開始巡遊天下,並在這年秋天,抵達燕國故都薊城。

金根車途徑薊城城門,絲毫沒有要停下的跡象,繼續轆轆向前,而嬴政本人也隻是透過青銅窗扇對這座古老的城池給予淡淡一瞥,很快便麵無表情的將視線收回。

數輛金根車依次進城,路線被拉得很長。

高漸離擊築刺殺之後,嬴政不複近六國之人,博浪沙遇襲之後,出行的時候更是堅定地準備多輛車駕,除去皇帝心腹之人外,再無人知曉皇帝究竟身處在哪一輛車內。

中車府令趙高嘗試著說些叫皇帝高興的話:“據郡守上報,旬日之前,薊城空中有五色雲彩,凝聚一個時辰之後方才散去,真人所尋的長生藥,想來也已在望……”

因為盧生進言,稱神仙真人入水不濕,逢火不侵,騰雲駕霧而行,與天地同壽,嬴政極儘渴慕,自此以後令左右以真人稱之,不複稱“朕”。

而五色雲彩素來都是祥瑞之兆,更有術士言稱五色雲彩出現之地,必有神仙停駐,故而薊城郡守發現之後,立時便將這祥瑞稟告上去,也是因此,才有了這次的薊城之行。

此時嬴政聽趙高說起此事,臉色不禁稍微和緩幾分,嘴唇動了動,正待說些什麼,忽然聽見腦海中遙遙傳來一聲模糊到不得分辨的呼喚——假的,都是假的……醒來……

嗡——

靈魂隨之發生一陣顫動,那短促的呼喚聲隨之消弭。

嬴政不適的皺起眉頭,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回事?

那道聲音講了什麼?

什麼假的?

嬴政定神去想,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短暫的頭疼與呼喚似乎都隻是白駒過隙,一瞬而已。

趙高察言觀色,小心的問道:“真人可是身體有所不適?”

嬴政慢慢鬆開眉頭:“無礙。”

……

“你們看這根本沒用嘛!”

空間裡,朱元璋無奈的一攤手:“我就說這麼搞不行的,他對大秦和長生的執念太深,隨便叫叫根本叫不醒他的!”

“始皇跟我們不一樣。”

李世民搖頭道:“我們死前雖然也有掛心之事,但總歸還算後繼有人,該托付的也都托付了,事後再發生什麼也是力有未逮,但他不一樣。胡亥篡國,趙高亂政,扶蘇自儘,大秦二世而亡,數代秦王的心血在幾年之內付諸一炬,他的心魔太大,執念太深。”

李元達抄著手,無奈的說:“關鍵是他自己根本不想醒啊,我們怎麼喊都沒用,他沉浸在這場夢裡邊,下意識的排斥從這場夢裡離開。”

劉徹眼珠轉動,左右看看:“關於當前這種叫人無奈的局勢,鄙人有一點小小的看法,或許可以把他喚醒……”

其餘幾個人齊齊看了過去。

劉徹理智的分析:“始皇最惦記的就是他的大秦,最深的執念就是長生不老,咱們得對症下藥啊,不然哪怕在這兒叫破嗓子,他也會拒絕接受一切外來訊息的。”

然後說:“常言講不破不立,我有一法可破此局,隻是……”

其餘幾人道:“隻是什麼?”

劉徹清了清嗓子,道:“隻是鄙人不善打鬥,倘若把人叫醒之後他惱羞成怒,你們得保護我,不能落井下石!”

那幾人不假思索道:“好的好的!”

劉徹冷笑:“答應的這麼順溜,一聽就是假的!”

那幾人於是就放滿了語速,緩緩道:“噢,好的,好的。”

劉徹狐疑的看著他們:“你們說皇帝不騙皇帝?”

那幾人:“……”

那幾人躊躇了半刻鐘,勉為其難道:“行吧行吧!皇帝不騙皇帝!”

劉徹勃然大怒:“你們這群王八蛋,一開始果然都是騙我的!當過皇帝的,心都踏馬臟!”

……

是日夜間,嬴政於薊城燕國舊都行宴。

舞袖翩翩,絲竹管弦,盛宴之至深夜方才結束,上卿蒙毅被嬴政差遣往五色雲彩出現的山間祭拜,中車府令趙高隨從醉酒微醺的皇帝往行宮中去歇息。

夜色深重,皎月出自雲間。

嬴政好像有些醉了,又好像沒有,他抬起頭看天上的那輪圓月,恍惚間不知今夕何夕。

這樣的明月與夜色,他仿佛曾經眺望過,腳下這條前往行宮的路,仿佛也好像曾經用腳丈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