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鬆微在衛城見過祁不硯,當時的他也和賀歲安一起。
蔣雪晚要回街上找賀歲安,蔣鬆微便猜測她現在可能是一個人,所以剛剛才會問出那句“你若無處可去,可以跟我們走”。
眼下看來,並非如此。
她顯然是與祁不硯同行的,隻是未免太巧了,他們也來到風鈴鎮這個地方,蔣鬆微心想。
於是蔣鬆微拉回蔣雪晚,低聲同她說了幾句話,蔣雪晚依依不舍地看了賀歲安一眼,低頭靠著他,放開賀歲安,不說話了。
賀歲安朝祁不硯跑去。
她也穿了條湖藍色的齊胸襦裙,裙擺繡著白色的夕顏花,跑起來時袖擺與裙帶隨夜風向後揚,身上戴的銀飾也叮鈴輕響。
祁不硯是苗疆天水寨的人,佩戴銀飾成自然習慣,賀歲安跟他生活了一段時間,覺得銀飾也很好看,買首飾會不知不覺買銀飾。
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秀麗的首飾,她也並不例外。
打扮習慣相似的原因不多,他們是生活時間長了。
趨同。
這也是蔣鬆微今晚為什麼在看到祁不硯和賀歲安一起出現後,斷定他們自衛城開始就同行。
還沒有等賀歲安跑到祁不硯身邊,淩亂的腳步聲紛至遝來,一大批發狂之人從街尾湧出。
他們雙目赤紅,渙散無神,見人就撲去咬。
賀歲安加快腳步。
祁不硯站原地,等她走向他。
一股幽怨的笛音漸漸傳遍大街小巷,發狂人變得更狂躁。蔣鬆微無暇顧及他人,帶被嚇傻了的蔣雪晚離開,冰糖葫蘆從她手裡滾落。
冰糖葫蘆被發狂人踩得稀爛,賀歲安神情不安,在他們追上來前一刻,拉住了祁不硯的手。
祁不硯這才有所動作,領她拐進一條無人小巷。
他笑問:“你怎麼出來了?”
“客棧也有這種人。”賀歲安咽了咽口水,仰頭看祁不硯,一手握著他,一手拉他衣角,
長夜映出少年的影子,挺拔清瘦,墨發儘數散在肩後,他眼睫烏黑,皮膚白潤,眼尾天生自然紅,像抹了胭脂般:“僅此而已?”
她呆愣地“啊”了聲。
過幾息,賀歲安又說:“我看見了雪晚姑娘。”
聲音弱了下去。
“我擔心她有危險……”
賀歲安說到後麵沒底氣,怕祁不硯會覺得她自不量力,沒什麼實力,還說擔心彆人而亂跑。
祁不硯垂視,目之所及是賀歲安因奔跑而泛起潮紅的臉,他將她頰邊被汗濡濕的一縷頭發撚起,指腹摩挲了下,再給彆好。
他卻道:“她有危險與你何乾,你為什麼要在意。”
沒說她自不量力。
賀歲安不知如何作答。祁不硯彎下腰,笑吟吟:“賀歲安,你是想跟他們走嗎?”
“我沒有。”
她立刻回答了。
祁不硯看了一眼賀歲安的手:“好啊,我信你。”話鋒一轉,“你牽她,還是她牽你?”
賀歲安有一瞬間聽不明白祁不硯這句話的意思,片刻後,腦子慢慢地轉過彎,遲疑道:“雪晚姑娘她牽我的,怎麼了?”
祁不硯側臉有種能混淆性彆的精致、陰柔之美。
他轉過頭,目光回到她臉上。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