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幻冷道:“鐘空。”
言下之意是叫鐘空不得乾涉郡主的決定,這般便是沒了規矩,郡主可以不計較,但他們身為親衛要有自知之明,不逾距。
這一輩子,鐘空最害怕的就是終日喜歡板著張臉的哥哥鐘幻,一聽他開口,瞬間安分下來。
馬車漸行漸遠。
賀歲安不知道剛才有人在看自己,將最後一隻餛飩咽下去,摸了摸飽腹的肚子。
她放好碗勺,站起來。
“你的任務……是要……牢記……千萬不要……”賀歲安忽然聽到斷斷續續,又不包含任何感情,不像是人說的幾句話。
腦袋跟著疼了一下,她趔趄幾步,忙扶住桌角。
賀歲安放眼看附近,想知道是誰在說話,發現祁不硯和賣餛飩的老板似乎沒聽見。
是她產生幻聽了?
因為前夜生了一場病,未徹底痊愈,其實並沒有人在說話?賀歲安聚精會神聽了一會兒,耳畔靜悄悄的,確實沒聲音了。
賣餛飩老板熱情給他們指了一條通往書齋的路。
書齋名字叫“靜思”,掛在外麵的牌匾便題著這二字,字形清雋,柔中有力,筆鋒溫潤。
字如其人,看得出題字之人是一個極溫柔的人。
今天書齋大門緊閉,不迎客。
正門不得入,祁不硯帶著賀歲安走“牆門”,輕鬆地一躍而過。她摟著他的腰,等平安落地再鬆手,然後聞到淡淡的墨香。
賀歲安有種做賊的感覺。
書齋很大,院中還種了不少青竹、菊花等具有君子寓意的花草,平地晾曬著數本陳舊古書。
祁不硯越過花草,走進一看就是用來裝書的房屋。賀歲安探頭往裡看:“一定要在今天過來看書?或許明天書齋就開門了呢。”
他麵不改色道:“擇日不如撞日,我想在今天看。”
不進來都進了。
賀歲安不多加糾結。
靜思書齋藏書頗多,儘管一架子一架子地擺放得井然有序,賀歲安仍然眼花繚亂。
祁不硯指尖輕拂過書架的古籍:“我們今天要看的書是——關於百年前燕王的,無論是史書,還是以他為主角的話本都要看。”
“好。”
賀歲安明白的。
雖然這隻是風鈴鎮的一家書齋,不一定會有關於百年前燕王的書籍,但萬一有呢。
還是先看看吧。
站在靠近門口的賀歲安剛要拿下一本書,聽到開門的“吱呀”聲響,有人進來了。她飛快拉過祁不硯,躲進了空書櫃裡。
空書櫃很窄小,十分逼仄,裝兩個人有些勉強。
賀歲安幾乎是坐在祁不硯身上的,他被她壓在身下,透過櫃縫,他們能看到走進來的是一男一女,不知是不是書齋主人。
二人很快親到了一起。
親得難舍難分。
男子捧著女子的臉,女子踮起腳摟住他的脖頸,仰頭接吻。
書櫃裡,祁不硯呼吸落在賀歲安的臉上,有輕微的潮濕含香氣息,他秀長泛白的側頸在她眼下,皮膚薄薄的,似很柔弱般。
仿佛勾人一親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