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不是傻子,此時自然也已反應過來是這劍不對勁:“蠱惑神智的邪寶我們也曾聽聞,不過萬劍宮乃劍修聖地,一向最是肅穆清正,不該有如此邪物。”
薛宴驚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將劍塚中所有寶劍都排查一遍,你們自己當心。”
兩人忙道:“我們也來幫忙!”
“不必了,”薛宴驚推拒,“萬一你們又被蠱惑了,我還得分神先收拾你們。”
“……可是你一個人排查,要是被蠱惑了也沒個照應。”
“恕我直言,”薛宴驚試圖挑個不傷人的說法,但顯然她失敗了,“我若真被蠱惑了,你們也製服不了我。”
二人淚流滿麵地目送她離開。
薛宴驚一個人帶著蛇蛋上路,她本就要去尋一柄與自己最為契合的劍,順便排查邪物倒是不覺得麻煩,反正每柄劍她隻要握在手裡,就能感知劍上是否有不對勁的地方。
如此,她花了幾日將整座劍塚踏遍,抱著一絲希望想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一柄劍,卻始終一無所獲,有些劍與她的契合度高一點,有的則稍低一些,但相差並不大。
不過好消息是,雖然沒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劍,但也沒再遇到過能蠱惑人心的邪物。
最終她回到劍塚最底層,取了一柄第一眼看到便喜歡的寶劍,這柄劍沒什麼名氣,石壁上刻著劍名“淩清秋”,不知是否取自於那一句“少年恃險若平地,獨倚長劍淩清秋。”
她帶著這柄劍準備離開萬劍宮,打算去尋找沙蟒的棲息地,看看能否把這顆蛋托付給它的同族。
蛇蛋一直乖巧地跟在她身後飄浮,到了萬劍宮門口時見到前方逆著光的人影,卻忽然很驚惶地去撞她的背,似乎在提醒她什麼。
薛宴驚定睛看去,從此人身上服色認出這正是一位仙武門弟子,他大概是已經拿到了劍,正百無聊賴地等待同門出來。
見到薛宴驚,他先是愣了愣:“這顆蛇蛋怎麼會在你手裡?你碰到少主和表姑娘了?!”
“當然是我殺了他們,不然還能是他們送我的嗎?”薛宴驚無奈地搖搖頭,不明白仙武門一個行事如此浮誇的門派,為什麼門下弟子卻一個個擁有著非常樸素的智慧。
“你……”
“你不是我的對手,”很可惜眼前人並不是元嬰巔峰的那一批,而是仙武門一個普通弟子,薛宴驚並沒有與之交手的欲望,“現在讓開,我可以留你一命。”
此人遲疑著點了點頭,退後一步:“好,彆殺我。”
薛宴驚抱著似乎有些驚恐的蛇蛋,踏過門廊,剛剛經過此人身側,就感覺到一陣劍風從背後刺來。
她甚至沒有回頭,隻是抬手向後甩出一劍,劍影在半明半暗的門廊中翩然掠過,待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她才轉身看向地上喉嚨處被穿了個血洞的屍首。屍首右手緊握著一柄已出鞘的利劍,臉上滿是不甘。
她想起蛇蛋剛剛好似有些害怕,後知後覺地想起它還是個寶寶,想給它捂一捂眼睛,又實在不知它是怎麼透過蛋殼看到外界的,最後從儲物戒裡掏出條披帛來,給它蒙了個蓋頭,才上前抽出了釘在屍首咽喉處的長劍。
她沒有多看那屍首一眼,殺上個把人對她而言實在沒什麼值得多想的,薛宴驚單手抱著蛇蛋,右手提著染了血的“淩清秋”,踏出了萬劍宮的大門,站在了陽光下。
“師妹出來了!”
不遠處的高山上,燕回正以手搭涼棚的姿勢遠眺,看到薛宴驚,心下一喜。
方源也湊了過來,他手裡還捧著一碗米飯,飯上蓋著半條剛剛做好的糖醋魚。
薛宴驚駐足觀察四周,和蛇蛋商量著不知該前往哪個方向。
“小師妹抱著蛇蛋的樣子真可愛。”燕回看到她撫摸蛋殼的動作,不由感歎。
“是啊,”方源附和,看著薛宴驚四處打量的模樣,盲目地形容道,“就像初生的小鹿,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這個世界。”
其他人目光詭異地盯了二人一眼,欲言又止,薑長老張了張口,很想問難道隻有他自己能看到薛宴驚那尚滴著血的劍尖嗎?萬劍宮內取到劍後便不會再遇到怪物,她這柄新劍沾染的自然就隻能是人血。
他又夾了一筷子盤中鮮香味美的糖醋魚,最終還是吃人嘴軟,選擇閉上了嘴,任由這兩人抒發著對小師妹的盲目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