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派主殿的廣場前,一個身材偉岸的中年男人正帶著幾個弟子模樣的人等候。
見他們回來,幾人連忙迎身而上:“這是,虔兒?”
花虔聽到這話,想來眼前這人便是當今的武林盟主,玉機門掌門唐武。
她起身下轎屈膝躬身行了一禮:“唐伯父。”
唐武連忙虛扶起她的胳膊:“我與你父親乃是至交好友,當初你滿月酒時伯父還抱過你,沒想到一晃數年,都成大姑娘了。”
見她手掌纏著繃帶,膝蓋也滲出血跡,唐武想起已然去世的魚氏夫婦,也潸然淚下:“虔兒受苦了,想當年你爹娘乃是武林揚名的神仙眷侶,誰人不曾羨慕,沒想到魔教居然如此喪儘天良!”
花虔對漁家的事情到底知之甚少不好開口,便陪著擠了幾滴眼淚,旁人瞧見也隻當她是傷心過度泣不成聲。
唐武見她也哭了起來,連忙抹去眼淚安慰道:“虔兒放心,從今以後你便安心住在這裡,有伯父在,無人再敢傷你。你隻需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同伯父和瑾兒說。”
花虔抽泣著行了一禮:“多謝唐伯父。”
唐武見她乖巧,欣慰地點了點頭:“玉律,你帶小姐去住處休息吧,記得給小姐換藥。”
“是。”
唐武身後一個穿著紫衣的丫鬟低頭應下。
花虔見唐武明顯和唐瑾有事商議,便順從的跟著丫鬟離開。
扶著丫鬟一瘸一拐的穿過座座長廊到了後院,丫鬟輕聲道:“這處院子原是魚先生和夫人做客所住,盟主想著小姐思念雙親,所以特意收拾出來給小姐的。”
花虔頷首:“唐伯父有心了。”
房間裡纖塵不染,裝飾都極其清雅,櫥櫃裡也擺放了不少的古籍名帖,可見原本居住的主人是個淡泊雅致之人。
也不知魚家夫婦究竟是怎麼惹上了魔教那群變態,滅門之災也是可憐。
花虔四下觀望之時,玉律已經喚來了熱水。
花虔身上的衣服還是當時被埋時的那件,經過那晚打鬥加上三天奔波,這衣服早就臟得沒眼看了。
然而她膝蓋上的傷口經過今日一番摧殘後又裂開不方便沐浴,隻坐著用熱水細細擦了遍身子。
換好衣服,玉律又為她換了藥,纏好繃帶。
花虔躺在舒服柔軟的床上才感覺自己獲得新生。
見她要休息,玉律便退出房間。
屋裡再沒有旁人,花虔頓時坐起身喊了係統。
【滴——親愛的顧客,一四三八號為您服務。】
一四三八號是係統的代號,花虔已經無力吐槽,她問道:“係統,你能將原著文字調出來嗎?”
【當然可以。】
話音剛落,花虔的眼前就浮現出一層泛著淡淡藍光的文字。
她伸手滑動,那文字便會翻頁。
花虔先前雖然看過一遍小說,但是因為故事線是從男主公子徽的視角展開,所以她對於唐瑾的經曆也隻是一掃而過。
既然要完成任務,就得先熟悉攻略對象的一切過往。
*
玉機閣
唐武望向供案上的牌匾緩緩道:“為父才登盟主之位,不日魔教便屠殺魚家滿門。魚兄與我早年交好,又已金盆洗手不問世事,並未與魔教結怨,瑾兒,這事你如何看?”
唐瑾不緊不慢道:“眾人皆知玉機門與魔教積怨已久,父親若當上武林盟主必定要與魔教決一死戰,左護法血蝠屠殺魚家滿門想來也是用魚家之例警告武林眾人。魔教心狠手辣,若是有膽小之輩畏懼魔教做派,自然便不會讚同屠魔之征。”
唐武眉頭皺起:“你也不認同為父的決定?”
“母親遭賊人之手慘死,兒子與父親一樣對其深痛惡覺。唐家與魔教水火不容,必有一戰。”
唐瑾緩緩道,“但是父親,您如今剛登武林盟主之位地位尚未穩固,其他世家虎視眈眈皆想取而代之。此時討伐魔教,時機未到。”
唐武聽到他這話,目光閃爍,思忖片刻最終歎氣:“瑾兒說得在理,倘若討伐魔教一擊不成便是後患無窮。隻是可惜了魚兄夫婦……”
“父親宅心仁厚,想來魚伯父魚伯母必定理解父親苦心。”
唐武聽到他的勸慰心中滿意,頷首道:“既然如此,為今之計還是鞏固玉機門的地位,等待時機為你母親和魚家弟妹報仇。虔兒是你指腹為婚的妻子,你今後要多照顧她,吃穿住行莫要委屈了她,落下話柄。”
他拍了拍唐瑾的肩膀:“你的武功才學皆是同輩翹楚,父親希望兩年之後的群英大會上,你能拔得頭籌,延續我玉機門的輝煌。”
唐瑾聽著他一番話,微垂眼簾遮住眼中一閃而過的嘲弄,勾唇輕聲道:“是,兒子必不辜負父親期許。”
從玉機閣出來回到房間,裴元為唐瑾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後便關門離開。
唐瑾生性自潔,向來不喜他人近身,便是沐浴更衣也是自己動手。
他褪下身上的外套,兩指捏著衣領像是捏著一塊肮臟不堪的破布。
唐瑾望向衣袍的目光很是古怪,不同於往常人前偽裝的柔和笑意,而是厭惡又憐憫。
“哢嚓”一聲輕響,薄鐵扇刀揮展開來,鋒利的刀麵一下又一下劃開衣袍。
沒有任何招式和內力,隻如同撕扯玩具一般一刀又一刀機械的削碎整件衣服,像是在玩一個新奇的遊戲。
他手上的動作愈加的快,隨著衣服被削成無數塊翩飛的碎屑,唐瑾臉上的笑容卻逐漸放大,眼眸中的瘋狂伴著眼波秋水愈加瀲灩,在燭光之下美得動人心魄。
“這樣才有意思呢。”
唐瑾吹起一口氣,將快要飄落的衣屑吹得再度翩飛。
“這樣才有意思呢。”
他又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