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虔嫣然一笑,嘴角的小梨渦如同綻放的春花: “當初我和娘親深陷險境,若不是唐公子出手相救我早已魂歸黃泉。血人蝠一難也是公子一人之力抗敵。那日我肩膀受傷,也多虧唐公子及時止血。我知曉公子心善,不曾記掛這些小事,但是魚虔沒齒難忘。”
她眼眸微垂, “魚虔已經沒了爹娘,玉機門願意收留我是雪中送炭之情。我知道唐公子對我無意,這次與公子相見其實就是為了告訴公子,魚虔並非以私相挾之人,指腹為婚一詞隻是長輩一時快言並不為真。”
唐瑾未置一詞,花虔又抬起杏眸望向唐瑾,眼中星光點點灑脫道。
“我的命是公子救得,公子在我心裡便是最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人。這份心意我希望公子知曉,但並不希望公子困擾。唐公子對我而言是恩人亦是兄長,隻要公子有需要魚虔的地方,魚虔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花虔這話表明了對唐瑾的感激和心意,有情義卻並不藏私心。
都說直球專克腹黑,她坦坦蕩蕩的告訴唐瑾我的確心悅於你,在我心裡你就是最重要的存在,但是我不會越矩,隻會默默的幫助你。
多麼真摯又感人的告白。
花虔的身份特殊,唐瑾一心想要殲滅魔教,那滿門被屠的花虔便是魔教罪行的最好人證,也是除魔衛道的金字招牌。隻要她堅定一心同唐瑾站在同一陣營,唐瑾沒理由非要置她於死地。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唐瑾口中喃喃品味著這句話,旋即唇畔微翹,語調輕緩,“看來魚姑娘不僅手巧,更是有一張巧嘴。”
他的目光垂下,落到花虔的右手上,語氣愈加微妙:“魚姑娘這些日子做的菜式怕是費了不少心思吧。”
不知怎麼的,花虔總覺得他渾身上下突如其來的壓抑,比上次見麵她揩油時更加的讓人窒息。
花虔不自覺地將手背到身後,用笑意掩飾住緊張。
“我聽說唐公子近來胃口不佳,恰巧我自小便喜愛研究廚藝,所以特意做了些新奇的菜式送於公子。若是唐公子吃了這菜能心情愉悅些,那我便也歡喜。”
可惜他看起來好像不是很愉悅。
花虔試探道:“若是唐公子喜歡,日後我便日日做於公子吃。”
“嗬。”
然而唐瑾卻傳來一聲嗬笑,語氣淡漠又輕飄,“魚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隻怕在下無福消受。”
聽到這話花虔心裡涼了半截,好在她還有PLANB,連忙轉移話題道。
“我聽許大夫說這附近的花田不同尋常,夜間開花很是好看,時候不早了,咱們要不同行,從花田這邊下山吧。”
見唐瑾搖著扇子不置可否,花虔彎腰拎起燈籠便率先朝花田處走去。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見唐瑾跟了上來,花虔才鬆了口氣。
然而她剛放下心,午夜寂靜,一道輕微的“哢嚓”聲響起。
花虔頓時毛骨悚然,這聲音她聽過,唐瑾每每按動折扇機關,薄鐵刀片覆於扇麵時便是這個聲音。
她忍不住緊張地直吞口水,腦海中警鈴瘋狂作響,腳步更快了幾分。
花虔:係統,怎麼還沒到地方!
【原著情節就發生在這片花田裡,應該沒錯。】
身後的腳步緊跟不止,就像是踩著她的影子來奪她命一般。
花虔緊張的心臟砰砰直跳,四下張望著尋找機關卻又不敢太過明顯。
耳後傳來宛若幽靈的聲音:“魚姑娘為何這般緊張?”
花虔扯起嘴角一笑:“唐公子何以見得?”
唐瑾輕笑一聲,跨兩步走到花虔的身前立定攔住了她的去路,月光下,手中折扇上微亮寒光一閃而過,像是索魂的鐮刀。
“姑娘的心跳聲可愈加的快了。”
靠,這是開掛了嗎,心跳聲都能聽到!
那你能聽到我罵你這小王八蛋的心聲嗎!
花虔暗罵一聲,麵上卻微抿雙唇狀若緊張道:“天色太黑瞧不清路,我有些害怕。”
她的確害怕,隻是怕的卻是眼前這陰晴不定的閻王爺。
她這些天身上傷還未痊愈,每日堅持給他調試新奇的菜式,就算看在她讓他胃口大好,多吃幾口飯的份上,這人也總不該再計較她那日的一時失態。
沒想到這丫的居然這麼記仇,合著她方才情真意切說那麼一大籮筐的話都白說了。
“是嗎?”
唐瑾眯起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稍俯下身子,精致的臉龐離花虔隻有兩寸遠,語氣危險又涼薄。
“魚姑娘怕不是虧心事做多了,才怕鬼敲門。”
花虔心中一驚,忍不住朝後退去。
然而她不小心踩到一塊石子,腳下一滑,驚叫著撲到了一旁的花叢中。
手臂好像壓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尖銳的刺痛感傳來,她麵色一白捂住手腕。
明月當頭,唐瑾在皎潔的月光下略微歪頭,嘴角上咧狀若驚訝道:“呀,魚姑娘的手怎麼了?”
旋即,他如變臉般麵無表情地垂眸看著她,手中折扇已經完全展開,鋒利的刀麵上寒光乍現。
千鈞一發之際,忽然整個地麵一陣劇烈的異動,仿佛天翻地覆,山石震裂,晃得人站不直身子。
唐瑾眉頭緊皺,花虔卻心中一喜。
老天爺,可算是觸發劇情了!
下一刻,他們所在的道路從中間徒然裂開一道巨縫,猶如張開深淵巨口的怪獸,瞬間將兩人吞沒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