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虔忍不住臉上一抽,笑嗬嗬地討價還價:“第一天這個訓練量是不是有些大了?”
哪裡是有些大,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訓練方法嗎?!
唐瑾攤了攤扇子:“習武之苦非常人所能承受,更何況魚姑娘並非童子功,所要承受的困難隻會比尋常人更甚,倘若今日的課業無法完成,那放棄習武,於人於己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在下這麼做,也是為了讓魚姑娘能夠在經曆之後做出正確的選擇。”
能把刻意刁難說得如此清醒脫俗,他也算是頭一位。
花虔揚起笑臉:“隻要我完成任務,你就放心教我習武對嗎?”
唐瑾微微頷首:“君子一言九鼎,當是如此。”
“好!”
花虔挑起木桶,給自己打足了氣。
人類的極限是無限,革命先輩兩萬五千裡長征都走過來了,她這幾桶水算什麼。
今天她就要讓這個小王八蛋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炎黃子孫!
“這個武我學定了!”
*
“嘩啦——”
又一桶水倒進水缸之中。
花虔扒拉著水缸,看到才盛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水,差點累得一頭栽進缸裡。
後山溪水離玉機門有幾裡路,一次挑兩桶水,還要上山下山更加艱難。
她現在的身子本就是從小沒受過委屈的嬌小姐,從早晨挑到日頭高升才挑了三趟,這麼下去晚飯她都吃不上。
看著站在不遠處樹蔭下笑意顏顏飲茶的唐瑾,花虔心裡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撓花他的臉。
見花虔扒在缸邊不動彈,唐瑾搖著扇子走過來。
“魚姑娘這是怎麼了?”
花虔已經沒力氣說完一句話:“累了,歇會。”
唐瑾微微一笑:“魚姑娘想歇多久歇多久,隻要能在今日挑滿這缸水,在下便教你武功,可若是做不到,那就還是乖乖做個深閨之中的小姐吧。”
四周無人,花虔也沒有形象地坐在地上,破罐子破摔道。
“唐瑾,我實在是不明白你為何要針對我?我說過,我同你是一夥的,我們相遇之後我有害過你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更好,之所以學武功也是為了日後能夠更好的輔助你,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你啊。”
她說得聲情並茂,說到最後自己都快相信了,然而唐瑾依舊一副淡淡的表情。
他唇畔微揚,聲音輕快而溫柔:“第一,在下並沒有針對你,在下向來一視同仁。”
換了任何人,他都是想耍就耍。
他的扇子指了指花虔,又指向自己:“第二,你、我並非一夥,你是你我是我,不必將你同我相提並論。”
“第三,你天賦有限,學不得上乘武功,能自保就算老天開眼,談何輔助於我。”
花虔:“……”
他瞧不起我還罵我笨!
花虔胸口堵著一口氣,一言不發地將空桶掛在扁擔上再次扛起。
“不要小看一個每月痛經的女人,她的忍耐力可不是男人能比的。”
說罷,花虔用她最後的倔強朝唐瑾翻了一個飛出天際的白眼,顫顫巍巍地抖著腿離開。
唐瑾望著她的背影,眉目間有一絲困惑。
痛經是什麼?
*
從日頭高升到落日霞光,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山路更加難走,花虔挑著兩桶水,小心翼翼地踩著台階一階一階的下山。
好不容易到了廣場,將水倒進去卻還是沒滿。
花虔按著胸口深呼吸,連續高強度的負重,她的呼吸愈重,胸口像是被人重砸一拳一般。
休息片刻,她又重新挑起木桶朝後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