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局 分手了?(1 / 2)

最壞 雪梨凍 5810 字 8個月前

4.

鏡頭抬起,有的人天生就是主角。

邢易站在舞台偏中間的位置,禮服按照活動規定的黑色,選了一條朋友送她的奢侈品限定。黑色的料子上恰到好處的細閃,具有設計感卻不搶風頭的褶皺,和她頸前的銀項鏈完美搭配。

抬手演奏時,手臂纖瘦卻不孱弱。用力時能看到微微鼓起的肌肉,配合著曲目張弛有度,指揮老師看向她時,目光中儘是讚許。

許多不懂音樂的人,這會兒隻顧著看台上的帥哥美女,攝影老師將鏡頭逐個挪過每一位演奏同學,最後複又折回,定格在邢易這裡。

她並不知情,隻覺得舞台的聚光燈很熱,照得她感覺要燒起來。底下的同學十分熱情地尖叫,尤其某一瞬,她聽到了很多女孩子的歡呼。

眼神專注地看著琴弦,腦海中自如地過著早已爛熟於胸的譜子,最終萬無一失地完成了這台節目。

底下同學非常捧場,有許多同年級的同學歡呼著自己朋友的名字,仔細聽了下,沒有她的。

恍惚一瞬,她為自己的注意點感到好笑,什麼時候她也需要這樣的歡呼聲了。

走下台,準備繞到座位把琴收好。這一把可是她的寶貝,刮蹭一下都是大幾千的費用。還在找方向,身邊同學低聲說讓大家去南邊籃球場合照,紀念這段時間的付出和努力。

南邊籃球場……

她像失憶了一樣,想起剛才上台前跟周嘉忱說的話。視線下意識往那邊掃了掃,他好像沒在。

沒在就算了。

現在這麼多同學在場,有很多話沒辦法說,他沒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大家先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拍班級照,和新認識的朋友留下合影。看了一圈,好像大家都是自願參與,也不怪她一個人看著孤伶伶。

“來吧!大家過來,就按照上台的隊形站好就可以,我找個人來給我們拍合照——”負責人四處張望,語聲隨著轉頭的動作忽遠忽近。

她小跑著去了旁邊,應該是找到了人。等人回來,負責人站在人群中揚聲讓大家看鏡頭時,邢易才把盯著地麵發呆的是視線拉高,一眼看到前麵拿著單反的人。

“看過來。”他語氣淡淡地提醒,她錯覺這人眼神在看著自己,好像這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哢嚓兩聲,閃光燈刺眼地閃了兩下,之後負責人小跑著回去拿過相機,大家紛紛往出口走去。

籃球場隻有一個出入口,其他地方已經被保安鎖起來。

每一條奇怪的規矩背後都有它的故事,南港大學曾經有同學半夜通宵打球被記處分的,自此,籃球場也成了必須鎖門趕人的地方。

邢易的琴還在手上,長時間提著,手臂有點酸。周嘉忱懶散地站那,沒過多久就有人過去,站他跟前對話。女孩不敢一直和他對視,話說到一半時拿出手機,點亮屏幕。

沒太看清,但大概亮的是微信號碼。

邢易在跟著人流離開和等待兩者中猶豫了一下,見那女生紅著臉走了,才決定站定,等他過來。

周嘉忱遠遠見到邢易一動不動地站著,心裡多少有點打鼓。她最好不要說一些讓他驚訝的話,心中這樣想著,嘴角卻不自知地浮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走過去,周圍卷起一陣風,把地上的枯枝落葉吹得嘎吱響,帶起一陣很清新的氣味,嗅不出來是哪款香水。

“有什麼事得在這說?”他眼眸深,微垂頭望進眼前人有些扭捏的眼。

好像有點心虛,又有點緊張。等了半天,邢易才道:“就是想跟你道歉。”

最後兩個字說得不太清楚,原因是她真的有點內疚。今天早上帶著脾氣早起又被老師臭罵一頓,見到第一個人就直接發泄了,很不成熟。

“啊?”周嘉忱沒聽懂,插兜裡的手拿出來,湊近了點,“為什麼?”

邢易微愣,抬頭確認他真的十分疑惑。

“……”

難道是他見過的風浪太多,根本沒當回事?

“今天早上好像不小心衝你發脾氣了,對不起。”她說完,順手揭開手上的創可貼,今晚腎上腺素狂飆,連疼痛都沒有感覺到,現在結束好一陣,反倒是開始灼燒一樣火辣。

周嘉忱聽完很淡地“哦”了一聲,嘴角扯平,“沒留意。”

氣氛有些僵持,邢易想了想,又補充:“還有剛才,謝謝你帶路,不然今晚都上不了台。”

不知為何,他似乎沒了耐心,伸手搖了搖脖子上掛著的牌子,“部門工作而已。”

他們好像進入了一個僵局,沒再有彆的話說,一前一後離開了操場,他回舞台,邢易回宿舍。

一直到幾天過後的某些時刻,她總時不時會想起那晚的對話。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又好像沒什麼異樣。

-

同學都在為周末的到來感到興奮激動,邢易卻無比厭惡這個時刻。

家裡早在幾天前就跟她說了,周六晚上要去參加晚宴。她媽媽千叮嚀萬囑咐,說是非常重要的晚會,必須打扮得體。

還沒跟他們說和趙晟泉分手的事情,她有一點點擔心會不會出現無法控製的場麵。

然而事實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晚的確有情況失控了。

六點半,司機到學校把邢易送回家。

客廳空蕩蕩的,隻有沙發上放著一個黑色的書包。阿姨直接帶她上二樓房間,推開門,裡麵有兩排禮服,每一條都是高奢定製。

“小邢你先挑這些,如果不合適也沒關係,稍後還會有一些送來。”

以前她也經常參加類似的晚會,從來沒見他們這麼重視,不禁皺眉,問:“晚上到底要去見誰?”

阿姨表示不清楚,“隻聽你母親說是非常難得的機會,對方似乎很少回國。”

看著那一堆衣服,她頭都大了。讓阿姨出去後,她隨手扒拉了幾下,挑了一件淺顏色的。

她爸媽都喜歡自己在外人麵前看上去人畜無害,乖巧懂事,再不符合自己審美,她還是平靜地穿上了。

推門出來,邢峰正好也往樓梯間走。看到邢易後,語氣很淡地喊了聲:“姐。”

沒要等她有回答,他已經先轉身按了電梯,自己下去了。

她和弟弟一直不太親近,可能是年齡差的多,而且他們平常也很少交流,朋友圈常年互相屏蔽。

爸媽先去了晚宴的地方,邢易和邢峰後到。向門口保安出示邀請函後,他們的車子被允許駛入莊園。

在南港這樣的地方,隻有富人紮堆的地方才會有排場這麼大的建築。周圍都是類似的豪華,就顯得不那麼特殊。

“最近成績怎麼樣?”她和邢峰沒什麼能聊的,隨口問了句。

邢峰原本戴著耳機,聽到聲音後,扯下來一隻,“一般。”

“還早,你明年才高考吧。”

“嗯。”他冷淡地回答。

車子穩穩停下,邢易在後視鏡和司機交換眼神後,旁邊的門自動打開。跨出一步,就有人在旁邊撐傘替她擋雨。

細雨蒙蒙,整座山莊像被籠罩在霧中。

邢峰從旁邊走過來,停在她身邊,眼神問她怎麼還不走。這才點了下頭,小心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