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展 追女孩子的意見(1 / 2)

最壞 雪梨凍 5112 字 8個月前

8.

飯桌上,周嘉熙仍然是氛圍的調動者。她和邢易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周嘉忱連切入的機會都沒有,就那樣默不作聲地吃了一頓。

等把小姑娘送回學校,總算隻剩他們兩人在車上時,她又犯困打瞌睡,腦袋上戴著外罩耳機,眼底有很淡地烏青。

一旁的手機屏幕亮起,周嘉忱看到備注,眼眸暗下來,點開。

-【兄弟,進展怎麼樣?聽說你們一塊兒上課了。】

他看著前麵那兩個字,心裡覺得嘲諷,誰和他是兄弟。

低頭,周嘉忱回了三個字,隨手把消息欄刪除,清空記錄。

-【不用管】

*

回去後的周末,邢易還像往常一樣。周五晚上看劇看電影放鬆,周六白天學習,晚上讀書。

星期天早晨出去遛彎,運動,晚上回家裡一趟。

平時可能隻是不冷不淡地一起吃晚飯,但今晚,邢易看他們做了一大桌子菜,預料到他們又有什麼算盤打到自己身上。

心情不怎麼好,尤其看著操場上甜蜜真實的情侶,她真的很羨慕。

要怪隻能怪她麻木地不夠徹底。一邊配合做著沒有選擇的工具人,一邊羨慕彆人的自由愛情。

回宿舍洗了個澡,化上淡妝,她拎了個包往外走,跟郝茗說:“今晚不用給我留門。”

郝茗比了一個“ok”的手勢,隨後門輕輕關上。

人走後,許藍藍從洗手間出來,隨口問:“她今晚在外麵過夜麼?”

許藍藍,和邢易不太對付的那個女孩子。

郝茗平時大大咧咧的,不怎麼注意細節,開玩笑說:“是呀,她周天經常性夜不歸宿呢。”

隻是一句調侃,她知道邢易隻是回家去。但落在有心之人耳裡,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許藍藍沒再多問,扔了兩本課本上床,隨後拽上簾子,隻能聽到裡麵的翻書聲。

另一邊,邢易已經坐上司機的車,正往家裡回。

他們家雇的人不多,一個司機,一個阿姨,算是這圈子裡比較低調的配置。因此不管家裡發生什麼事,任何一個人都能了解個大概。

“叔叔,知道今晚誰會來家裡嗎?”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開口說:“沒聽太太說起,應該隻是有事情商量。”

“好。”邢易低聲說。

以前要給她安排新朋友認識,他們通常在最後一步才“通知”自己,上來就直接見本人和對方家長。

這一次弄得那麼嚴肅,倒讓邢易心裡有點緊張。

又要搞什麼大動作……她心中如是想。

車停在車庫,邢易乘電梯上樓。

邢峰在客廳幫忙收拾餐桌,麵無表情,甚至可以說十分不情願。

“爸,媽。”她挨個打招呼,看到邢峰後,隻點了下頭,沒說話。

他不知道又在鬨什麼彆扭,邢易懶得理。

宋雲喬走過來,“人齊就開始吧。”

一家人圍坐一桌,邢易沒有立刻動筷子。兩位長輩斟酌言辭,場麵像開會一樣緊張。

想了很久,他們用慣用的招數切入。

“之前你和趙晟泉鬨得那麼大,我們和趙家算徹底鬨掰了。費了多大勁才達到現在這個狀況,你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邢易抬頭看去,他們下意識眼神躲閃。不多時,又裝出一副長輩姿態,嚴肅地凝著她眼眸。

好像有些愧疚,又覺得理所因當。

“所以這次,又需要我和誰談戀愛,直說就行。”

她拿起筷子,成了整張餐桌上第一個夾菜的人。和那麼大的犧牲與虧欠相比,失禮點又怎麼了。

宋雲喬麵色微窘,倒是邢自強先來批評兩句,“沒規矩,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不好意思啊。”邢易敷衍了事地道了個歉,克製著,讓自己始終保持平靜,“跟不三不四的人待久了,的確容易被帶壞。”

指的是他們給自己找的一堆下流的男朋友。

“你在怪我們嗎?”宋雲喬拔高音調,眼裡也不再有心疼,現在滿是上位者的警告和指責,“開始幾個男孩子都挺好的,是你自己任性,動不動就和人分手,搞得現在你和邢家的名聲都一落千丈!”

“你怎麼好意思說彆人是不三不四的人?”

“是嗎。”她笑了聲,“所以我是咯。”

她平靜地和兩位長輩對視,桌底下的手卻已經在微微顫抖。邢峰一直低頭吃飯,餘光無意瞥見,動作稍頓。

“沒辦法,我不如您有氣度。我實在對一個天天點小姐的男人喜歡不起來,要是您能在我被這些人打,或者試圖讓他們的兄弟加入這段兩人關係的時候硬氣給我撐腰,我可能還會毫無怨言地做這個家的工具人,像狗一樣搖尾巴。”

她直接把最陰暗的人性扔到明麵上,這是她第一次把這樣肮臟的話題帶到餐桌,邢峰忽然把筷子隨意甩開,往後靠在椅背上,眼眸很冷。

自己情緒過於激動,忘記還有個未成年在場。

“邢峰,你上去,晚點帶你出去吃。”

“不走。”他說。

每一次,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姐姐和那樣的臟男人待在一起,一個又一個,根本沒有任何發言權。不僅僅因為他年紀小,還在讀書,更是因為邢易一直表現得無所謂,讓他毫無辦法。

他知道那些男的都不是好東西,卻不知道他們竟然有更過分的行為。

邢峰冷眼看著他爸媽,“你們聽清楚了嗎?”

他們兩人對望一眼,語氣雖有責怪,卻還是顯得溫和,“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上樓寫作業去。”

“她真的是你們女兒嗎?”邢峰忽然低頭笑了聲,在邢易愣住的時候,伸手壓了壓她一直顫抖的手腕。

“新聞上看到女生被侵犯,你們唏噓不已;這樣的事情差點發生在自己女兒身上,你們卻無動於衷,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這是兩碼事,他們都是成年人,做事有分寸。”宋雲喬皺眉解釋。

“他們都是成年人,所以知道怎麼規避法律漏洞,知道怎麼捏住你們的軟肋威脅。”

“是你們軟弱,貪婪,一次又一次把我姐推出去,心裡還覺得理所應當——”邢峰說得十分冷靜,但邢易感覺到他也在發抖。

他隻是個16歲的男生。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為她說話很正義啊?”邢自強笑著,嘴角弧度卻瘮人,“我們這樣做,最終是為了成就誰,誰才是既得利益獲得者,你不清楚嗎?”

“我當然清楚。”邢峰點頭,在這場沒有大吼大叫的爭吵裡與他們拉扯,“嘴上說是為了我,借此牢牢地道德綁架,根本上,你們隻是為了自己。”

“你生孩子的時候,真的有對生命的敬畏嗎?”邢峰感覺自己被溫暖的手回握,克製著不要再抖,再勇敢一些,再說多一點,“你們隻是抱著養兒防老的心態,為了有人養你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