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早有預謀的綁架案。
顧氏集團主營軟件研發,近幾年逐漸成為國內科技公司的領頭羊,市場蛋糕永遠那麼多,顧氏咬了一口又一口,自然樹敵眾多。
林蓧的綁架隻是為了得到顧氏的實權,這些年她沒少合計,但本人又沒有多少能力,所以不用太過注意。
需要注意的是她背後的人,顧墨白現在還留著林蓧不過是為了釣後麵的大魚,最好把那條魚吞吃入腹。
司機是他安排的,精心策劃的綁架也是他配合的演出。唯一的變數是沒想到對方不止聯係到一隊國外雇傭兵,一幫亡命之徒。
現在宋秘書那邊已經收尾了,隻要他命大能撐過這幾分鐘就好。
他曾經祈求過幸運女神的眷顧,但從未期待過會有一天真的給予回應。
即使實在這種情況下。
顧墨白永遠不會忘記被拉住手臂的那一刻。
滿身冷香入懷。
*
這裡地處偏僻,旁邊都是崎嶇的山路,周圍長著說不出什麼品種的樹木植被,生長的極為肆意,枝杈橫七豎八地肆意舒展著。
並且就算是進入到樹林裡,麵對的也不一定是活路。
機車過快的速度使得植物葉片在車身上劃出了道道痕跡。
穆聞澤還是今天早上那身運動套裝,整條手臂和小腿裸.露在衣服外麵。
再加上改裝後的車速,一張薄薄的紙張都能成為利器,形狀尖銳的枝葉劃過皮膚,痛感還未傳遞之前慢慢滲出了細線似的鮮的血跡。
顧墨白眼神暗沉,虛虛環住他,伸手隔離開周圍打過來的樹枝。
“你可以把我扔下,現在隻需要再拖延幾分鐘,他們人數超出預估了,這件事牽扯不到你,主要目標是我。”
穆聞澤嘖聲:“手挪開,彆擋我視線。”
係統看著他滲出來的血跡,嘀嘀咕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愛上他了,又是舍命相救又是不離不棄的。】
【你在說什麼屁話,】穆聞澤頭盔下的唇角彎著,眼中滿是興致,【有難度的比賽才夠刺激,再待在這個和平的世界我都要發黴了。】
係統:【有機會給你找個喪屍世界。】
滲出血跡的傷口漸漸愈合,穆聞澤皮膚上似乎有了一層薄膜隔絕掉了外界的枝葉。
是係統的手筆。
燈光往前一照,四人合抱的大樹立在最前方,前方正好是個急轉彎,穆聞澤瞥了眼後視鏡,看到探出窗外的槍口後握住車把往側方壓。
“抱緊。”
車身猛然側傾壓彎,顧墨白收手摟住了他的腰,另一隻手抓在車上控製重心,子彈擦著頭盔而過。
下一秒顧墨白隻感覺到天旋地轉,貼在機車車身上的腿似乎要蹭到了地麵上的石子,壓過急轉彎後機車重新立了起來。
山路崎嶇,前方是一個頗高的陡坡。
穆聞澤調了調燈光,帶著笑意的聲音朝身後道:“掉下去的話可是有摔死的可能。”
他說出這句話不太像提醒,更像是一個告知,話音剛落就一擰油門加速衝了下去。
車身飛著衝出陡坡,重重一下落在下麵的地麵上,穆聞澤的發絲掠過後座人的手臂。
身後,顧墨白的聲音很輕,他很少笑,淺淺的笑聲隔斷在頭盔裡:“……就這樣摔死也不錯。”
*
顧家的人都有病。
顧墨白的母親,那位貴婦人,是所有外人眼中的賢妻良母。父親在母親死亡之前也是一位嚴謹肅冷的上門女婿。
這對夫妻在那個時候當屬上流圈子裡的豪門婚姻典範。
可惜隻是表麵。
母親從外公那裡遺傳到了嚴格的掌控欲,小到微笑的弧度、用餐的禮儀,大到公司發展安排都必須老老實實按照她的掌控走。
她需要一個撐得起場麵的丈夫,所以挑中了好拿捏的顧父,一點點調.教成想要的樣子。
她也需要一個聰慧冷靜的兒子,所以用嚴苛的懲罰將孩子變成她喜歡的那樣。
顧母隻在意顧墨白這個兒子在外麵有沒有按照她的想法做,對於其他半點兒都不在意。於是壓抑的顧父和一些傭人悄悄把所有的不滿發泄到他身上,一有不順心便拳打腳踢。
隻要傷口不裸.露在外就好。
顧父看似手握顧氏大權,實際權利都在顧母手中,直到她去世。
因為精神狀況過度服用藥物而死。
繼承了她精神問題的顧墨白,也同樣有病,有著同樣的掌控欲。
他留下了顧父和那對偷偷養在外麵的母女,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
母親的數十年如一日是對他有影響的。
他覺得自己需要一個父親、母親,而至於那個姐姐也無所謂,他不在乎這些,隨便養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