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古城時,他們先前晚上吃過的那家米線店並未開著早餐,而隔壁的一家小店倒是開了。
來到雲都的日子裡,她很少會吃早飯,古城的米線也隻吃過兩次,每次都有溫時遠在場。
“那我們吃那個吧?”鬱圓指了指絡繹不絕的米線店,它的店麵雖小,在街道裡並不起眼,但顧客倒是不少。
“好。”溫時遠順著她的話答,往她手裡遞了一碗暖呼呼的紅豆沙,豆沙還冒著熱氣,“給。”
“你這是在哪買的?”他們一直一塊兒走著,這人手裡竟突然多了一碗紅豆沙,她垂眸舀了一勺,紅豆香甜直往鼻腔鑽去。
“謝謝。”鬱圓嘗了一口,濃鬱的豆沙很甜,看他隻買了一碗,忍不住給他遞過去一勺,“你要不要嘗嘗?”
“不了吧。”溫時遠視線掃過她手機的小勺,伸手拽過她的胳膊,“小心。”
鬱圓手裡緊緊端著那碗豆沙,才沒能讓它從手裡掉落出去,隱約感知到一陣風咻的一下從她身後掠過。
她穩住身體,皺著眉看向一閃而過騎的飛快的單車,車主並沒有回頭,而是直接揚長而去。
溫時遠的手還在她的胳膊上,忽然兩手扶住她的雙肩小心翼翼地給她挪了個位置,讓她走在他的內側。
他們位置離米線店僅有幾步,鬱圓穩穩端著紅豆沙,吃了一口突然抬頭看他,聲音像紅豆沙一樣糯糯的。
“謝謝你。”
溫時遠笑了,輕揉了把她的頭發:“哪有那麼多謝謝要說,走了。”
“哪有。”鬱圓小聲嘀咕,瞥了眼溫時遠摸過她頭發的手。
他的胳膊在她身後幾公分外,小心翼翼地護著她進了米線店。
鬱圓吃完紅豆沙之後再吃米線,果然不負眾望地剩了碗底,但她一想到前兩次都讓溫時遠吃了她沒能吃完的飯,連忙低頭將整碗米線都解決完畢。
吃完飯後,一起在古城裡散了散步,街上的行人良多,有遊客也有住戶,鬱圓的目光忽然聚焦在某個身影身上。
那人一閃而過,又進了人群,鬱圓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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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前的爾海邊散步沒能實現,隻好早飯後跑來了爾海邊。
溫時遠停著單車的功夫,鬱圓已經撒歡兒地敞著懷伸著胳膊跑遠了,他將單車停好,站在自行車前,抱著胳膊看向奔跑的人笑著搖了搖頭。
“愣什麼呢?”奔跑的人突然停下,站在不遠處回頭喚他,“還不快跟上?”
“來了。”溫時遠聞聲,走了幾步跟著跑起來,他突然發現,和鬱圓待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好像要比前一天更年輕。
鬱圓跑到一個小攤子前,買了兩袋麵包,見溫時遠走在她身後,拋了一包過去,溫時遠抬手接住,大步邁到她身邊。
按著工作人員的指示到了可以喂海鷗的區域,太陽已經搖搖晃晃升在空中,陽光曬在水麵上,漾起一片片波浪。
此刻正有遊客抬著手在喂,海鷗成群結伴的飛過來,在人的指尖停留片刻,叼著麵包盤旋後離開。
鬱圓掰了小半塊麵包抬手,等了不過幾秒鐘,一隻海鷗從她的手上叼著麵包飛走。
“哎哎!”她欣喜地拍著溫時遠的胳膊,“它吃了我的麵包誒!”
上一次在海邊喂海鷗的經曆還是在童年,此刻仿佛被她帶回到了那個姥姥還在身邊的童年。
溫時遠看著她的模樣,有些懊惱自己怎麼沒帶著相機出來,他說:“對,它吃了你的麵包。”
他也抬手拈著一塊麵包,剛剛吃過鬱圓手裡麵包的那隻海鷗去而複返,眨眼間叼走了他手裡這塊。
“並且把我的麵包也吃掉了。”溫時遠的笑無奈中帶著一絲寵溺,他們確實拿這貪心的海鷗沒有辦法。
時過十點,爾海邊的遊客越來越多,溫時遠跑去買水,鬱圓則專注地拿著他倆的麵包喂海鷗。
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麵包和海鷗上,並未察覺走近的人是誰,來人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這時在她手上停留的海鷗還未離開,鬱圓神情專注地等著海鷗叼著麵包飛走,才轉過身看,拍她肩膀的人並非溫時遠,或者其他熟識的人。
而是她那位活著如同死了的前任,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