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關於顧淩宇和江澤胥的初見,一場……(1 / 2)

驚雷 Somersault 4521 字 7個月前

第一章

醫院裡的人零零碎碎,下午的陽光暖暖的,門口坐著的保安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顧淩宇被醫院的消毒水味嗆的有點暈,他坐在窗前看著樓下的人群,安靜地靠著窗,木質的窗欞透著一點古樸的木香,前幾日下過雨,窗邊是背陰麵,滲入的雨水殘留散發出淡淡的清味,讓人心靜。

看著輸液管裡麵的液體一點點輸進自己的身體,他感覺到了一點點心安,可能輸的有點太快,他掐了掐管子,換了個角度,想讓它輸的再慢一點。

對於他這種比較懶的人來說,輸液也是一件體力活,因為藥效的原因,他已經有了困意,靠在枕頭上迷糊著。

他是被護士叫醒的,新來的護士看見他的營養液已經輸完了,還倒輸了一點血,趕緊給他拔了管子,叫醒了這位年輕的病人。

“唔······都這麼晚了,真的很謝謝您,您也趕緊下班吧,麻煩您了”,他一邊揉著眼睛,揉去水霧,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偏著頭,一邊禮貌地說著。

“沒事······其實我今天值夜班······”護士尷尬的笑了笑,臉頰泛紅,他也笑了笑,假裝沒有看到小姑娘害羞的神情,準備起身離去。

與護士告彆後,他走出了醫院,外麵天色昏暗,倒是已經不早了,也到了太陽該收拾收拾心情下班的時候,天上隻有一點點日光的輪廓,紅粉相間的雲層緩緩被風吹動著,吹出了魚鱗般的褶皺,邊上鍍了一層光,重重疊疊層次感分明,仿佛雲梯一般接上了遠處的樓房,倒是彆有一番意境。

顧淩宇最近很久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天空,他立在醫院門口,想伸個懶腰,但是因為站在人群中的緣由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最後他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滿意之後才動身離去。

很快他便叫上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家裡的地址後他就閉上了嘴,他想再睡一覺打發時間,但是他已經睡過了。

那麼接踵而來的就是他的暈車,他從小就有暈車的毛病,這次去醫院著急就忘了帶暈車藥,所以他隻好扭頭對著窗外,把窗戶儘可能開到最大,衝著自己的臉,看著一路的街景,看著來來往往的車穿行,看著天色一點點變黑,直到下車。

現在是九月下旬,已經過了夏,夜晚少許添了點涼意,他不怎麼在意溫度,穿的很隨意,隻是穿了一件薄薄的藍色長袖襯衫,更襯他冷白色的皮膚,他的模樣在人群中算是很好看的,有種“生人莫近”的分寸感和冷冽氣質,但是笑起來又自帶桃花相,所以很招人喜歡。

夜晚的冷風吹著他薄薄的一層衣服,貼住他細瘦的身軀,他進門時打了個噴嚏——他被吹感冒了。

但他轉眼一想,相比於他的病,小小的感冒對於他來說好像不值一提。

他摸著黑找到了開關,“啪”地一聲過後,這個死氣沉沉的屋子裡頓時明亮起來,還是一樣的空無一人,還是一樣的冷清,雖然他已經習慣了父親對他的冷落和無視,但是在剛剛感冒和發病的加持下,他心裡的溫度頓時低到了極點,這時他才想起來父親和周阿姨還有他名義上的妹妹周落芷出去參加彆人的宴會了。

可是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就算他們不去參加,晚上也不會回到這裡。顧淩宇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已經獨自在這裡住了很久了。

他自嘲的想,這都是他自找的,其實他們早就邀請了他一同前去,是他故意避開父親和他的家人,是他故意不去參與那些所謂的能促進父子感情的種種,他覺得這樣對他和他的父親都好,隻是他自己先一步退縮,可笑又可恨。

反正是他自己作的。

回到他自己的臥室,他給手機充上電,已經是9點了。他緩緩地從櫃子裡摸出藥盒,是度洛西汀膠囊,他不喜歡喝膠囊,總是難以咽下,有好幾次還嗆到了,但是他還是一顆一顆掰出膠囊,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水,一顆一顆的吞下,一顆,兩顆,他吃了整整兩顆,這是正常的用量,但他還是喝了很多的水才咽下去。

吃完藥,他窩在床上,泛起惡心的感覺,雖然是躺著,他卻仍然感覺頭暈目眩,發病的感覺又來了。

輸了一下午營養液,他感覺已經好了很多,可是這會他又開始了無休止的難受,他已經吃了1個月這種藥,按理來說症狀不會像剛開始一樣那麼明顯,但是他的身體還是抵不住藥效和病症的攻勢,告訴他軀體的接受無能。冷汗一陣陣地冒出,來勢洶洶的病症仿佛要將他囫圇一口吞下去,讓他無能為力,隻能全盤接收,不帶一點怨言。

他像貓一樣蜷縮在床上,裹著薄薄的被子,想強迫自己睡著,可是心臟一聲聲的跳動貫穿了他的整個身體,刺穿了他的靈魂。他仿佛處於一種超度的狀態,周圍的一切都是夢幻的,隻有難受是真實的,他一動不動地忍受著,整個人不受控製的發著顫,頭發亂亂的貼在耳旁,已經有些發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死而複生一般從床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向屋子裡,不管不顧地又吞了2顆膠囊,灌水的時候他又不小心嗆到了自己,惡心的感覺又如狂潮般席卷而來,然後便是去衛生間連藥帶水吐了個一乾二淨,他整個人幾乎虛脫,眼睛渙散,靈魂仿佛超脫軀殼。

他洗了洗臉,估摸著時間,想著這個點應該沒什麼人了,便裹上一件稍厚一點的大衣出了門。

也許出去走走就好了,吹吹風就好了,月亮一定很好看的,他想,冒著感冒加重的風險。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他隻是按著某個固定的規律,往左再往右,拐了不知道幾個彎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是個小道,周圍可能是學校或者某個小區。

但是月色很美,風很冷,這是他知道的。

小道上的路燈散發著淺黃色的燈光,溫溫柔柔的撒在地上,透著一點他的影子,仿佛一個小太陽。

他顫抖著掏出手機,走到亮一點的路燈下,打開5G,已經11點,得回去了。

他搓了搓手,用冰冷的指尖點開導航,聚了半天才把眼睛的焦對上手機的屏幕,準備順著導航一點點走回去,結束他還算愉快的晚間之行。

剛準備回頭時,他冷不丁撞上了一個人,那人的東西散了一地,他應激的症狀一下子就起來了,他心裡說不上的害怕的感覺翻上來,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句話便是——完了

他連忙在地上撿著那人的東西,可是他頭暈目眩的怎麼也拿不準幾張紙,冰冷的指尖顫顫悠悠地發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