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行動表示這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但這又怎麼可能。
他一個人去醫院輸營養液到晚上沒有人來接的時候,他發病了以後一個人在床上痛苦萬分無人知曉的時候,他每每回家卻隻有空蕩蕩的房間和他一個人的時候,他何嘗不想有人關心有人愛護?隻是每每滿懷期待或者耐心等待的時候,都沒有人願意過來澆盆冷水,更彆說有人“雪中送碳”了,討厭他的人都沒有,他仿佛一片透明的空氣活在世上無依無靠,那個所謂的父親根本就沒有對他施舍一點父愛,他每次隻能看著周落芷和顧滿堂“父女情深”,那種場麵讓他惡心,而顧滿堂每次見到他冷淡的像是個外人,何況周蔓這個根本與他無根無緣的女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上輩子積了多少德還是這輩子受了多少委屈,能認識一個江澤胥。
恍惚地躺在江澤胥懷裡,他隻品出了滿心的酸澀,他好像一個等了很久卻遲遲等不上自己的那班列車的旅人,終於看見了屬於自己的那輛列車的駛來。
他等了太久,以至於期待的東西終於小心翼翼地得到,除了心酸沒有彆的感受。
他想,如果他現在醒來,他一定會摟緊江澤胥然後親口對他說。
“你知不知道我很久都沒有被人抱過了。”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生病被人照顧過了。”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難受。”
“······”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歡你。”
但他沒有醒來,這些話閃在他的腦海裡,終是沒能出了口,一股腦都被他咽了下去。
後來他睡著了,依舊緊緊抓著江澤胥的衣角,江澤胥看他那個小心翼翼難受卻又說不出來的樣子,心裡疼的仿佛被揪了一把,他知道這個傻瓜難受,但他不知道這個傻瓜為什麼就哭了,哭的還那麼委屈,連聲都不帶出的,把他胸前的衣襟弄濕了一大片,搞得他心都快碎了也來不及拚上。
他趁著顧淩宇睡著悄悄地把他抓著自己衣襟的手拿了下來放在自己的手裡,滾燙,但他就是喜歡,他也不怕被感染,他就這麼牽著顧淩宇的手,抱著他睡了一個晚上,他的懷裡暖暖的,再配合退燒藥的功效,顧淩宇很快就退了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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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早上在江澤胥的懷裡醒來的時候,顧淩宇冷不丁被嚇了一跳。
他竟然睡在彆人家裡了?
還是在他的crush家裡?
還是第一次?
而且還是以這樣的一種“姿勢”?
天生有點端著和社恐的顧淩宇此時簡直被自己昨晚的行為肉麻的無地自容,親愛的顧淩宇同誌沒想到自己弱不禁風的一著涼就發了燒,更沒想到自己昨晚被人抱著還動了情落了淚,此時回首已經悔的腸子快青了。
但是他想到昨晚似乎有個人把他的手握住了,手心熱熱的,掌心是軟的,他心底又泛上一點暖意。
很奇妙的感覺,他還沒有牽過彆人的手。
“你醒來了?還難受嗎?”
江澤胥摸了摸他的頭,可能是早上體溫高的緣故,他一時用手摸不出來顧淩宇到底發沒發燒。
於是他直接將額頭貼在了顧淩宇的額頭上,碰到了一些碎發,顧淩宇的頭發軟軟的,像是順毛的小動物。
摸起來一定很好摸,他想。
“你應該不是很燒了,還難受嗎?我給你做早餐去。”
顧淩宇一時呆滯了。
剛剛江澤胥貼上來的時候,他的心跳快的幾乎要爆炸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江澤胥的脖頸,但江澤胥沒有注意到顧淩宇的臉有點紅。
他現在有點尷尬,不知道該下床還是該繼續躺著。
隻能聽江澤胥的,乖乖躺在床上,蜷成一小團,慢慢回味昨天晚上到現在發生的事情,越回味臉越紅。
他害怕江澤胥看到,悄悄用被子裹住臉。
內心os:“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覺得自己快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