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想到,季琛來得這樣快。
季櫻還在怔愣,季淮先她一步轉身,錯愕抬眉,語調再沒剛才半分囂張:“哥,你怎麼來這麼快?”
…哥?
傅景深再次審視地看了眼全副武裝的季淮,終於,猜出了其身份。
須臾間,季琛已經走過來,站在季櫻另一側,淡淡道:“我就在風弄。”
季淮一看就看出他心情不佳,心虛地撇開眼:“哈哈…”
“那真巧啊。”
車廂裡的傅景深看著一左一右站在季櫻身側的男人,仿佛橫亙在麵前的兩座大山。
少頃,他拉開車門,長腿邁下車,直視季琛並無多少笑意的眼睛,末了,伸手寒暄:“季總。”
季琛不鹹不淡地伸手回握,語氣很淡:“時候不早,我帶舍妹先走一步。”
“趕快,走走走。”一旁的季淮這才反應過來車上人是誰,戒備地看了傅景深一眼,拉著季櫻的手臂就大步往回走,宛如身後有豺狼虎豹般急切。
季櫻莫名地跟著他,來不及說話,隻好禮貌地朝傅景深點點頭,卻撞進夜色下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眸裡。
她眼睫一顫,倏地回首。
待二人走遠,季琛嘴角的弧度拉下,再不多言,轉身就走。
傅景深卻在身後叫住他,“季總,改日必登門拜訪。”
季琛腳步一頓,回頭道:“傅總事忙,不必親自蒞臨寒舍。”
“季總不必和我客氣。”傅景深回答,“畢竟——”
季琛沒忍住回頭,眯了眯眼:“畢竟什麼?”
傅景深已經拉開車門,隻餘聲音散落在夜風中:“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
-
季淮拉著季櫻,坐在了季琛車廂後座。
季琛今天也喝了酒,早在飯局結束就叫了司機。
二人剛剛坐上車沒多久,突然,副駕的大門被人打開,又用力闔上。
“砰”得一聲,震天響。
“回季宅。”
季琛麵色烏雲密布,一上車就解著襯衫的袖口,季櫻往前看了看,隨後,扭頭和季淮對視一眼。
後者用口型問:“怎麼了?”
季櫻搖頭。
季淮可不會回季宅,和司機說:“等等,先把我送回星河國際,我不回去。”
司機點頭應聲。
季琛滿身火氣沒處撒,冷斥道:“就你事多。”
季淮:“……”
季琛又從後視鏡睨他一眼,找茬:“你坐在後排,是把我當你助理嗎?”
季淮:“……”
季琛心情不好時,路過的老鼠都得遭殃,更何況他:)這種時候,能全身而退的也隻有季嚶嚶了。
季櫻扶著前座的後背,靠近季琛,輕聲問:“大哥,怎麼啦?”
“沒什麼。”季琛笑了笑,“嚶嚶不用擔心。”
季琛不說,季櫻便沒再問。她知道,大哥不想說的事,怎麼都不會說的。
季淮卻是一眼就能看出季琛在氣什麼。傅景深這突然而然的殷勤,著實像是包藏禍心,可恥!可恨!
他向來有什麼就問什麼:“季嚶嚶。”
季櫻:“啊?”
“你什麼時候認識傅景深了?”
季櫻如實回答:“前段日子在茶樓,和他有過一麵之緣。”
“什麼!?”季淮變了臉色:“他和你說什麼了?是不是故意引誘你了?”
“我就知道那老東西不安好心!”
季櫻:“…老東西?”她想了想,蹙眉問:“他不是和大哥一樣大嗎?”
季淮嗬嗬一聲:“他比大哥還大兩個月!這還不是老東西?”
前排的季琛似笑非笑,柔聲道:“季淮。”
“你找死?”
季淮連忙閉嘴。
季櫻不明白季淮莫名其妙的敵意,甚至連向來穩重的季琛有些奇怪,她輕聲解釋:“他沒有和我說什麼。”
“今天也是湊巧…”說到一半,後麵的話戛然而止。季櫻的視線被前方高聳入雲的大廈所吸引。
這是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寸土寸金,傅氏總部的大樓也在這裡。
此時,透過車窗,以傅氏為中心的三座大樓上,霓虹燈璀璨耀眼,每棟樓都投上幾個大字——
[櫻花0416,生日快樂,歲歲安康。]
季櫻下意識看了眼時間,正巧,四月十六日零點,微信裡湧入大量的祝福消息。
纖長眼睫不自覺動了動,季櫻低頭,壓下快要揚起的唇角。
耳邊響起季淮哇哇亂叫的聲音,他死死盯著前方繽紛絢麗的傅氏大廈,“好一個詭計多端的老男人!”
季琛手肘搭在車窗,冷嗤:“花裡胡哨,不切實際。”
如果晏航今天說的話是真,傅景深並不喜歡季櫻,那麼他的一切行為都很可疑。
並且,這個男人心思深沉,唯利是圖,於季櫻而言,絕不是良人。
季櫻看了看兩個哥哥,在一片凝滯間,輕聲開口:“其實,我還挺喜歡的。”
“!!!”
-
傅景深還是去了趟風弄。推開包廂門,一眼看見懶散靠在椅背上的晏航,舉著手機,口中叼著根煙,滿臉紈絝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