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櫻怔了怔,輕點屏幕:[三哥,你是在徽州嗎?]
F:[嗯,這邊有個項目,我來實地考察。]
像是咬到一顆帶芯的軟糖,季櫻有些驚喜:[我正要去徽州呢]
說完,她還拍了張行李箱的照片,發了過去:[說不定,我們能在徽州遇見]
左上角不停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但最終,傅景深隻發來:[航班號發給我。]
季櫻想了想,委婉地表示了拒絕的意思。
幾秒後,傅景深隻回了五個字。
[偷跑出來的?]
季櫻:!!!
她鼓起腮,不想再和他聊天了。匆忙回複了句:[不說了三哥,我要登機了]
發完,季櫻摁滅了手機屏幕。
從京城到徽州,兩個多小時的航程。傍晚出發,下飛機時天色昏黃,天邊的火燒雲燒得熱烈。
和京城機場擁擠繁忙的景象不同,徽州機場寧靜悠然,四處都有遊行的旅人。
季櫻從未單獨出行過。小時候假期一半的時間都在生病,後來長大了些,也曾跟著母親出行過數次,但母親關心過甚,僅有的幾次出行也未嘗得旅行的樂趣。
“我先聯係向導,店長…”陳榆從包裡拿出手機,邊說著邊抬頭,一時沒移開眼。
夕陽的餘暉落在季櫻披在腦後的烏黑長發,灑下一層碎金,勾勒出旗袍美人窈窕的剪影。季櫻目不轉睛地眺望遠方隱約起伏的山巒疊嶂,她始終沒說話,但陳榆就是感覺到季櫻的開心。
一種無法述諸於口的,開心。
季櫻打開手機,目前還沒有電話打來,心尖微鬆。她舉起手機,對著晚霞拍了張照,剛放下手機,屏幕頂端倏地跳出條消息。
F:[在拍什麼?]
季櫻下意識回複:[晚霞]
發出去的後一秒,像是有什麼感知般,她驀然抬起頭,看向前方。
暮光下停著一輛低調的商務車,似是感覺到她的目光,後車窗下移,露出男人一截冷白分明的下頜線。
與此同時,消息發來:[上車。]
季櫻來不及回複,司機已經開門下來,來到她和陳榆近前,恭敬地替季櫻拿下行李:“季小姐,傅先生讓我來幫您拿行李。”
“我們其實有向導…”季櫻話沒說完,陳榆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店長,那個向導路上出了點問題,暫時來不了了。”
季櫻一噎,靜默幾秒,道:“那麻煩了。”
陳榆跟在季櫻側首,低聲和她耳語:“店長,車裡的…是誰呀?”
季櫻抿唇,頓了頓,輕聲道:“你見了就知道了。”
陳榆心中訝異,她認識嗎?
直到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看到後座上清冷英俊的男人時,才終於明白——
為什麼剛剛店長的表情那麼奇怪。
這是什麼大型嗑cp現場!陳榆望著後視鏡裡的二人,眼中閃出亮晶晶的八卦之火,俊男美女,從小定親,她太可以了!
而季櫻的心情則有些複雜,她默默朝傅景深看去一眼,後者掀起眼皮,淡問:“怎麼?”
“沒什麼。”季櫻扭過腦袋,從包中摸出手機,輕點屏幕發消息:[三哥,我來徽州,家裡人還不知道。]
手機輕輕嗡動一聲。
似有所感,傅景深側頭,看見季櫻拿著手機,專心等消息。他並未看手機,卻微微傾身,湊近女孩專注的側臉,目光從她屏幕上一掃而過,胸腔輕顫著笑:“真的是偷跑出來的。”
耳邊的發絲被身後人說話的氣息拂動,男人身上的冷杉氣息盈滿鼻畔。
季櫻耳根一熱,快速扭頭看了眼傅景深,又看了看前方露出隻耳朵的陳榆,指了指手機,滿眼“你為什麼不用手機回複我”的意味。
傅景深低笑一聲:“你就在眼前。”
你就近在眼前,為什麼還要用手機?季櫻聽出了他的未儘之言。
季櫻朝司機和陳榆的方向輕抬下巴,以做示意。
但傅景深並未退開,看著她輕聲道:“櫻花,你要習慣。”
季櫻放輕呼吸,明白了傅景深的意思。他在讓她習慣他的靠近,氣息,一如他強勢地進入她的生活。
她垂下卷翹的眼睫,想了想,覺得傅景深說得並非沒有道理。既然決定要結婚,她就得習慣他的接觸。
於是季櫻強自鎮定地坐於原位,抬眼看他近在咫尺的麵容,商量道:“三哥,這次我來徽州確有要事,行程很緊,家裡人也不知道。”
一口氣說完,她觀察著傅景深的表情,“如果家裡人知道我們倆在一起,可能會認為我們…”季櫻沒有說完,以眼神示意:“你,懂我的意思吧?”
“以為我們什麼?”傅景深眼中似有笑意:“私奔?”
季櫻:“……”所以你為什麼要說出來。
傅景深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女孩的表情,沒忍住,伸手捏她白皙的鼻尖:“讓他們放心,不私奔。”
季櫻:“嗯?”
“我明媒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