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山(04) DNA對不上!(2 / 2)

心掙 初禾二 5394 字 8個月前

阿婆遠遠盯著曾群,半晌道:“像!很像!”

鄭香雪腦子轉得飛快,聯想到朱家女人的秘方不外傳,曾群的涼拌菜有朱家的味道,曾群生意好起來,朱家女人莫名失蹤……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個結果:曾群為了秘方,害死了朱家母女!

她們根本不是搬走了,而是遇害!

鄭香雪要找曾群對峙,卻被妻子攔了下來,妻子淚眼婆娑地拉住他,“如果事實不是你想的這樣,你就是得罪了人。大家都在這邊做生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鬨成這樣?如果他真的殺了人,他就是殺人犯!我們惹得起這種人嗎?你忘了他是怎麼打你的?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我和孩子著想啊!老鄭,我們彆去多管閒事了,行嗎?”

一時的衝動壓下去之後,鄭香雪冷靜下來,覺得妻子說的是對的。曾群這人,他越看越覺得可怕,曾群已經殺了兩個人,還怕再殺更多人嗎?

從此以後,鄭香雪繞著曾群走,倒是曾群,有時遇到他了還笑嗬嗬地打招呼,不知是不是因為殺過人,所以故意裝出一副好人臉。

曾群沒有學到朱家女人的精髓,好吃,但也不算特彆好吃,這麼多年下來,兩家的涼拌攤各有一批忠實的客人。直到十年前曾群得了癌症去世,鄭香雪突然動了把生意搶過來的念頭,卻沒有搶過曾燕。這一段倒是和大姐們的講述一致。

陳爭低頭看著問詢記錄,現在疑點更多了,朱家母女的身份目前得不到證實,廟平街的平房已經全部拆了。鄭香雪的猜測有一定的道理,假如曾群確實殺害了朱家母女,那麼曾燕的死會不會與當年的事有關?有人在為朱家母女報仇?或者她們中有人活了下來?

鄭香雪憤憤不平,“我發誓,曾燕的死真的和我無關!我是找過人去找她的麻煩,我覺得她一個女人好欺負,嚇嚇就知道厲害了。你看我這種人,有膽子去殺人嗎?”

陳爭笑了聲,“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鄭香雪不爽道:“這對父女也是怪,曾群莫名其妙性格大變,曾燕也是。”

陳爭昨天就覺得曾燕身上有一些矛盾的地方,聽鄭香雪這麼一說,立即問:“曾燕不是一直熱情開朗?”

“呸!”鄭香雪說:“開朗個鬼啊!你再去好好打聽打聽,她以前就是個小太妹!”

“燕子這孩子,也算是女大十八變,她爸病了後,她一下子就懂事了!”就在陳爭從鄭香雪口中問出曾家父女的另一麵時,北頁分局負責排查的隊員也打聽到與昨日不一樣的曾燕。

楓書小區雖然有些年頭了,但是因為區位條件不錯,人口一直很多。不少年輕人在周圍租房子,來來往往。住了十年以上的人,模糊還記得曾燕讀書的時候和現在判若兩人。

“小孩都有叛逆期嘛,再說,燕子從小沒媽,性格古怪一點也正常。”一位大姐說,自家女兒歲數和曾燕相仿,都在二中讀書,曾燕在讀中學時走過彎路,和一幫男混混攪合在一起,不怎麼讀書,成績很差,在學校喜歡欺負同學,在鄰裡從不和長輩們打招呼,存在感很低。

大姐知道曾燕是個混混,也主要是聽女兒回家說,開家長會時見過老師找曾群談曾燕,但大姐的女兒沒被欺負過,她對曾燕也沒有太大的反感。

上高中之後,曾燕似乎不乾欺負人的事了,但每次出現在鄰裡麵前,都是濃妝豔抹,用大姐的話來說,就是“根本不像個學生”。

有多嘴的去給曾群說,讓他管教管教自家女兒,彆以後不走正途,曾群笑嘻嘻地抹過去,隻說女兒今後怎樣,那是女兒的自由。提意見的人自討沒趣,後來也沒人怎麼說過曾燕了。

改變是在曾燕高三那年發生的。曾群被查出患有腦癌,很快就不行了。曾燕退學照顧曾群,幾乎住在醫院。曾家的涼拌菜攤子開不下去了,曾燕在醫院找了份零工,補貼高昂的治療費用。

竹泉市還有在居民區搭棚子辦喪事的習俗,曾群過世後,曾燕將他的遺體拉回來,擺了三天,素麵朝天,悲傷又孤獨的模樣讓很多上了年紀的人感到心痛。

他們都說,小孩都是這樣在失去了至親後,一夜之間長大的。

半個月後,小燕涼拌再次出攤,曾燕不再濃妝豔抹,變成了陳爭後來見到的模樣——熱情、勤勞,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幾方證詞合在一塊,分局會議室的氣氛有些凝重。曾燕在曾群患病前後的變化解釋得通,但曾群的變化,以及是否真實存在的朱家母女,這兩點直接影響了後續調查。

朱家母女這條線索是陳爭問出來的,孔兵沉著口氣問:“你覺得複仇的可能性有多大?”

陳爭靠在椅背裡,姿勢雖然放鬆,但語氣十分慎重,“按照鄭香雪提供的信息,朱家那位女兒的年紀和曾燕差不多,頂多大兩三歲。而曾燕前後的言行像是兩個人,她現在二十八歲,改變也有十年了,人們對以前的她印象稀薄也很正常。”

孔兵愣了下,“你什麼意思?你難道想說,現在的曾燕其實是……”

陳爭攤開手,“我隻是覺得曾燕的改變可能不是能夠用‘一夜長大’來解釋的事。”頓了頓,他又說:“鄭香雪還有一個很不靠譜的猜測。”

“什麼?”

“他覺得曾群可能不止殺害了朱家母女,還強.暴過她們。”陳爭語氣漸漸冷下來,“當時朱家女兒還是未成年。”

孔兵倒吸一口涼氣,握了握拳頭,“如果真是這樣,這就是個畜生!”

陳爭問:“照片和DNA有眉目了嗎?”

孔兵搖頭,“DNA找不到人,照片還在到處摸排,你知道,這種大海撈針的活兒很耗時間。”說完,孔兵不自在地轉過臉,好似這句“你知道”不該說出口。

陳爭假裝沒有聽到,孔兵為了緩和尷尬,迅速布置接下去的任務。陳爭雖然參與會議,但很識趣地不去喧賓奪主,默默聽著孔兵的安排——核實朱家母女的身份、去曾燕的中學了解她讀書時的情況、繼續尋找照片裡的人……

陳爭按住眉心,心裡一個聲音說:還不夠。

即將散會時,法醫突然推開會議室的門,喘著大氣說:“DNA對不上!”

陳爭下意識站了起來,“誰的對不上?”

法醫將報告放在桌上,眼中難以置信,“曾燕十七歲時打架致人受傷,當時派出所采集過DNA,這份DNA和被害人曾燕的DNA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