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真狠啊，王牌。”趙鈺似乎恢複了平靜，對著韓封笑笑。

“下手不狠，你也不會清醒。”韓封絲毫沒有愧疚的情緒，淡淡地說。

“唉，我是知道自己的問題，你說的沒錯，我是在逃避。”趙鈺倚著牆，心平氣和地說著，“明明是因為熱愛才來到華冠，卻因為姐姐的過度關心，還有這周圍人的流言蜚語變得不清醒。”

“所以我說了，華冠沒有友情。”韓封雖然說著堪稱冷酷的話，但是他的語氣稱得上平靜，“從以前開始，你就會被無謂的感情牽絆。”

“所有的事情，隻要你變得足夠耀眼，都可以解決。”

“不愧是王牌啊，真是酷酷的發言。”趙鈺徹底笑出來，看起來又變得像平時的那個他了。但是，似乎又有什麼不一樣，有什麼束縛他的東西消失了。

“我之前那樣，看在你眼裡應該很礙眼吧，畢竟你一直那麼堅定。”趙鈺看著韓封，“而我，還因為自己的猶豫懦弱而嫉妒你，看不慣你。”

“無所謂，看不慣我的人多了。”韓封酷酷地說，然後頓了頓，才補充道，“我不喜歡你，是因為你浪費自己的天賦，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卻不肯承認。”

雖然這麼說會拉仇恨，但是，平平無奇的人，韓封根本不看在眼裡。而趙鈺，是他一直認為有和自己競爭的能力的，但是，自從升到高級班開始，趙鈺就被束縛住了。

韓封知道為什麼，因為曾經趙鈺的好友在淘汰的時候，對他說了一句。

“你以為，你真的是因為天賦才留在這裡的嗎，不是，不過就是因為你的背景罷了，你姐姐為你打了多少招呼，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你和韓封根本不一樣，沒有人在意你的能力。我和你做朋友，也不過是想要接近你這個星耀太子爺罷了。”

因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恰巧路過的韓封就看了一眼。然後，他就看到，臉上露出痛苦神色的趙鈺。

這不過是弱者為了刺傷強者故意說出的傷人話罷了，韓封想。但是顯然，內心不夠強大的趙鈺被傷到了。那之後，偶爾看到被人群圍著，笑著的趙鈺，韓封就覺得，真是礙眼的笑容。

而看著水平在原地打轉，再無進步的趙鈺，韓封不想再關注。一個正在升起的明星，因為扭曲的環境要黯淡了，韓封害怕注視著這件事的自己，也會動搖。

真是討厭，明知道這條路上總會有這種事情，韓封還是無法接受。

在沉默的時間裡，大概趙鈺和韓封想到差不多的事情。

“是啊，迷茫了這麼久，也該清醒了。”趙鈺笑了一下，然後牽動臉上的傷，忍不住扭曲了一下表情，“就是這個清醒的代價，有點大。”

韓封看著趙鈺的表情，視線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畢竟，韓封自己知道，那時候他也有些情緒上頭，下手重了很多。

“我也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韓封突然開口，在趙鈺不解地視線裡，說出了後麵的話，“家人的支持什麼的，我並沒有那種東西。”

趙鈺愣了愣，然後反應了過來。

在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在他眼中，韓封過於苦行僧的練習，在之前他隻以為是這個人是個過於堅定的人，曾經自己還嫉妒他這堅定不動搖的心性。

但是，在韓封說出這句話後，他明白了，韓封的堅持，也有著不為人知的壓力。

“我還真是個傻子啊。”趙鈺笑了，卻是嘲諷自己的微笑，“隻以為自己是痛苦的，卻臆想著他人的幸福。”

*

“怎麼了，一直跟著我？”

在和趙鈺吵架打架又和好後，韓封離開，讓趙鈺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他沒有回練習室，隻是下了電梯，圍著公司的外麵毫無目的地走著。他的身後，熟悉地腳步聲不遠不近地跟著。終於，韓封停下來，回過身去看那個一直跟著自己的人。

而在他回過身開口的瞬間，某個平時就喜歡黏著他的果果，突然撲進他懷裡，他下意識把人抱了個滿懷。

潘果果抬起頭，“韓封，你知道嗎，心情不好的時候隻要抱一抱果果，心情就會變好哦。”

韓封不知道該說某個遲鈍的果果看出了自己隱藏的不開心，還是為他這幼稚的話。但是，似乎確實隨著這個突然的擁抱，剛剛一瞬間的愁思，都被撞飛了出去。

讓韓封想起來，是啊，他不是早就已經決定了，就這樣走下去，證明給所有人看，不在意他人的不理解和不支持。

韓封的手移到潘果果的頭上，用了揉了揉，“你是什麼快樂小熊嗎，還抱一抱心情就變好。”

“本來就是嘛。”潘果果反駁，看到韓封隱隱勾起的嘴角，知道他確實心情變好了。

而本來隻是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小熊的潘果果，卻覺得趙鈺和韓封複雜的情緒傳染到他的身上，他把頭埋在韓封的肩上，歎氣，“人還真是複雜啊。”

無論是明顯被情緒糾纏的趙鈺，還是在內心深處有著深沉的情緒的韓封，卻又有共同的東西支持著他們，不回頭地走下去。

潘果果和韓封走回去的時候，他第一次認真地看著華冠娛樂的大樓。

那個東西，就是吳部長所說的，對偶像事業的熱愛嗎？雖然還不清楚，但是他還想再了解看看，從韓封還有趙鈺的身上。

*

就這樣，韓封和趙鈺的關係轉變，潘果果也對探究人類的情緒，以及自己現在在做的練習生有了更深的興趣。

而十二月的華冠娛樂，一則消息迅速成為練習生之間的爆炸新聞。

時隔五年，華冠娛樂又要推出新的偶像男團了，就在明年春季，通過公司內部的生存競爭綜藝角逐而出。